“仙女姐姐,燕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呢?”虎头山下,一片树丛中,张野一脸担忧之色。
日已偏西,燕山离去已有两个时辰,却还未归来。
李若仙轻声道:“小蛮子不必担心,他不会出事的。或许此刻,他正在山寨里大吃大喝呢。”
张野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地点了点头。
望着赵文山一伙人正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李若仙用力地咬了一口手中烧饼,独自生着闷气。
不多时,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拄着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一瘸一拐地走下山来。
见此情形,张野忧心忡忡道:“仙女姐姐,燕大哥受伤了。”
李若仙轻哼道:“他没事的,扮猪吃老虎而已。”
张野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其实,于他而言,只要燕山没事,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赵文山望着燕山,轻叹道:“小兄弟能活着回来当真不易呀!”
燕山轻咳了一声,嘴角顿时有鲜血溢出。他用衣袖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沉吟道:“侥幸未死,只剩下半条命而已,却总算是大仇得报。”
赵文山轻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只可惜……”
燕山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赵文山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得意,笑着问道:“小兄弟可有什么遗言?”
燕山脸色微变,沉声道:“县尉大人何出此言?”
赵文山淡笑道:“在你临死之前,可以让你做个明白鬼。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王虎做的。”
一听此言,燕山目光变得冰冷,厉声问道:“为什么?”
赵文山阴狠狠道:“你小子敢坏我好事,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若仙不禁心头一颤。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么多无辜生命竟死于如此因果,如何能不让人痛心疾首呢?她暗下决心,今日必须除掉此人,不惜一切代价。
“哈……哈哈……”燕山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声音凄凉而冰冷。
赵文山脸色微变,冷冷道:“杀了他!”
一声令下,刀剑出鞘,两百兵士如潮水般涌向燕山。
燕山高声问道:“赵文山,你就不怕宋大人知道此事吗?”
赵文山轻笑道:“这两百兵士皆是我赵家亲信死士,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一切尽在我掌控之中,你英勇战死,我率军剿灭虎头山群贼,哈哈……”
燕山凄然一笑,沉声道:“如此甚好!”话音未落,他已挺剑刺出,快如鬼魅。
下一刻,两百兵士已将燕山围在中间。
燕山丝毫不惧,手捏剑诀,沿着奇异的轨迹在兵士中游走。每剑挥出,皆是以最锋利的剑尖划过或刺穿最易致命的咽喉,简单直接,一剑毙命。他出手迅疾,决然不考虑格挡,似乎是通过精密的计算,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总能先一步刺穿或划过兵士咽喉,再顺势杀死旁边一人,身法和动作同时也避过了数人围攻。
剑光闪过,鲜血飞溅,尸横遍地。
见此情形,赵文山脸色微变,却仍旧成竹在胸。
李若仙轻笑道:“恶人还需恶人磨。”
张野一脸懵懂,随口问道:“仙女姐姐,难道燕大哥也是恶人吗?”
李若仙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断有人倒下,又有人继续冲杀,前赴后继。死士无畏,燕山不惧。
半个时辰后,两百兵士死伤过半,燕山却毫发未伤,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此时,赵文山脸色铁青,却仍旧有恃无恐。
李若仙暗自忖道:在混战中,杀剑剑法简直如鱼得水,莫非这套剑法是哪位将军凭借战场杀敌经验所创的?若是如此,这位将军一定有着极高的武学天赋,这种剑法必然是用尸体堆积而成的。还有,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竟令我不觉肃然起敬。这少年身上藏着太多秘密,有机会一定要问清楚。
燕山以一敌众,稳占上风,却未敢丝毫懈怠。
剑,是一种单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兵器,百兵之君,至尊至贵,一旦出鞘,必须全力以赴。剑下无情,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无论是对剑本身,还是对手。
这是一位盖世人杰对剑的领悟,燕山时刻铭记在心。
不知不觉中,天煞心法已精进至第三层巅峰,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燕山在默默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人出手,等待着临门一脚到来。
赵文山也在等待着一个人出手。他坚信,此人一旦出手,燕山将必死无疑。
可是,这个人依旧没有出手。
燕山能真切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浓郁杀气。他想到了一种人,一种以杀人为生的人——杀手。
杀手以杀人为生,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借助任何工具,只在最有利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