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有一身傲骨,对他们而言,也只有在学问前肯附耳。
如今,见这白衣少年年岁不过十八,却是和自己一样有着同样的侠义心肠,当下如得知己。正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长发汉子为此颇是感动,一时之间,跪在船头,且问道:“你家先生是谁?小哥不妨说说,他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实属不易,我看你还不足十八岁吧?但却有这番高品格的言论,想必你家先生必定是那世外高人,小哥不妨给我这个黑毛汉子讲讲你家先生的名号,日后我必当门请教。”
见长发汉子也跪在船的夹板,少年顿时热血沸腾,随即要脱口而出自己先生的名号,怎奈自家先生在他出门的时候就再三嘱咐说是在外游历,不可报自己的名号,免使得天下之人乱了自己的一处修身养性地好居所,于是他忽然闭嘴,心中大大的抱歉,吱吱唔唔,难以在继续言说。
见白衣少年有些许为难之色,汉子虽有些人生阅历,但他也是兀自一惊,随即略有猜测般说道:“莫非你家先生曾嘱咐过,在外人面前不得提他的名号么?”
听汉子如此一言,少年惊诧道:“你怎么知道的?”不过就在话音刚落地,他就后悔了,心想定是汉子猜想到了,才如此一言。
也是,这般浅显的道理,汉子又怎会不知,就在少年心里低估不停时,这汉子才说道:“我看你脸有些许为难之色,所幸就猜到了,这定是你家先生的意思。”
“真该死,好浅显的道理。”
看见白衣少年戳着自己的脑门痛骂自己,大汉又笑道:“小哥,莫要羞辱自己,我自当知道此番意思是你家先生嘱咐过,但却不知道你家先生为何要这般隐藏自己的名号?”
名号这一说法,最先不起于庙堂之,最先流行于江湖之中,只要身处江湖中的人都有自己的名号,这名号或大或小,或美或耻,也不是最重要的,就如这大汉的名号一样,那实在是一个又大又美。
白衣少年见长发大汉双膝跪在轻舟的甲板,他忙俯身相扶:“并非小子有意隐瞒,实在是我家先生并没有真正提起过这原因,我想他应该是怕天下之乱打扰了他的住处,他的住处,他非常之爱惜,有时候连我都看不下去,他住的是一个世外之屋脊,每天晨曦微亮、幕钟夕响,他都要对他的住处进行清扫,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更是修剪有致,他住的地方被他打理的惟妙惟肖,无与伦比,他一直认为这样的生活已经非常难得了,然而这次我出山,肩就肩负着这样的重担,我一定要重整这个破碎不堪的山河,把这乌烟瘴气的河山打理的就像他住的地方一般,清风徐来,百草生艳。”
大汉听了,忽然哈哈大笑,听到绝妙之处,竟然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声声叫好:“你家先生不但是品格高尚的人,你也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好,好的很,你们真乃一对绝妙师徒。”
少年耳闻夸赞声,心中也有喜悦,但就在大汉高兴的头骨爆裂之时,大汉子忽然叹息道:“只是可惜了,今生无缘得见你家先生了。”
白衣少年望着长发汉子的愁容,心里不禁暗暗想到:没想到他这一介粗人也很可爱,也有愁容?
江水东流,船舟偏于江,遨游天地之间。
就在长发汉子望洋兴叹之时,白衣少年忽然兴致极好,有个注意,提议道:“你无缘见我家先生,但是你依然可以和他交流,成为知己,不是吗?”
长发汉子大喜:“小哥,你此话何解?倘若成了你家先生的知己,我此生心愿已足矣,只是怕……”
白衣少年且道:“你说出你的名号来,我告诉我家先生,给你引荐一番,多说你的好处,他必定让我带你去见他。”
长发汉子和白衣少年站在轻舟的头,汉子对少年抱拳胸前:“小哥,你的话真有道理,你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果真比我们这江湖中浪荡的人聪明伶俐得多了。”
白衣少年弯腰还礼:“俗话说的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然不尽于此,又有前辈们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不都是歌颂读书人的名言警句吗?前辈若能说出自己的名号,我定能以书为引、以书为德,以书为诚、以书为荐,把你成功引荐给我家先生不可。”
长发汉子闻言,大喜道:“好个‘引德诚荐’,我先谢过小哥。”说完,还要再双膝下板,给小哥拜三拜,但白衣少年却及时拦住,且以敬笑言:“前辈万万使不得,我初入江湖小辈,怎么敢受您这般跪拜,如若天下读书人见了,定要痛贬我枉为读书之人,定坐观三日,以道、法、儒共伐我不入世道之学哀呼耶!”
长发汉子听出了一声冷汗,许久许久不能自己平静心情,只是简简单单道:“看看,我这纵横江湖的粗汉子,差点又有辱斯文了。”
白衣少年当真也是哈哈笑道:“你我二人同船而下江南,实乃有缘,前辈虽然未曾读过书籍,但前辈的真性情实乃珍贵之物,在列国浮动,万事不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