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变了味儿。
全景最高统帅元渊的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一众候在其左右身侧的将领们自然也无法高兴起来,他们再无先前的轻松与得意,再无丝毫的胜券在握之状,有的只是彷徨与疑惑,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自家统帅已是愤怒至极,就好像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情况下谁都不敢贸然张口,唯有愣愣看着战火燃烧的柔玄城头并不时私下里彼此交换着询问的眼神。
而在这一群人中张景宗的反应也并没有丝毫的鹤立鸡群,因为他同样是看得毛骨悚然,同样是看得心惊胆颤!
他对于这支朝廷精锐步军的推崇也是再无需过多的描写,可正是这么一支精锐步军却始终都无法将战势向前再推出那么一步!别看他们仿佛已是占得了上风,攀上了城头,随时都可能再迈出那么一步,可在他的眼里却早已是没有了太大的希望。
此时此刻在张景宗这里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主持着柔玄镇的大局,居然不仅是能够煽动叛军做到据城抵抗,还能够真真正正的将朝廷的精锐军团挡在城墙之上,再令其无法踏出半步。
这样的人物毫无疑问才是最让张景宗所好奇与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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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仍在继续,那六千人的军队不断发起进攻,可人数却是越来越少,终于当人数大概已是折损了近千人的时候元渊终于是做出了决定,暂时收兵,放弃继续攻城!
随着元渊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撤退,而柔玄城头则是爆发出了一震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甚至必前番斩下王旗关闭城门时还要热烈!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更是一个在旁人看来极为怯懦,乃至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决定,可元渊还是这么做了。
而当他下达这道命令的时候,张景宗极为敏感的注意到在场的大部分将领都随着这道命令的发出稍稍松了口气,纵然有愤懑不平者可也是没有多言。
显然无论别人怎么看,至少在这些个将领眼中,他们是同意元渊的这一决定,与此同时在先前那近乎是死寂的沉默中他们也都害怕自家统帅因为这一口气不惜代价的发布攻城命令,用麾下军士的命去堆出这么一场胜利,这当然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因为这只是他们正式迈入北地的第一战,严峻的形势已经摆在了所有人的跟前,他们不止要面对如狼似虎的柔然人,还要面对这些高举反旗的叛军。
而他们尚且还不知道这些叛军有多少,由谁带领,反叛的原因是什么,在柔玄镇外还有多少镇举起了反旗。
贸然的牺牲是没有必要的,更为重要的是这场攻城战让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难受之感。
倘若己方明显处于劣势那便证明是将领以及军士的问题,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率领其他地军队攻城,若是己方处于优势,那么他们也好立刻增兵,一鼓作气击溃敌人城头的防线。
可实际情况呢?
一场本应是胜败分明的攻城战居然呈现出了一种极为诡异的均势,既不是胶着也不是白热化的均势,而是均势,彻彻底底的均势。己方的士兵不断攀上城头,消失,然后再攀上城头,再消失,仿佛周而复始!
试问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毕竟就算是一千颗小石子一齐投入水里都势必会激起一个浪花来吧!总不至于像这样悄无声息!
因此眼见着元渊下令收兵,众将都微微松了口气,继而他们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批归来的将士,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在那处诡异无比的城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两名仅有的曾登上城头,又能够侥幸退回的军士被招入了大帐之中,哪怕是其中一个已是断去一臂,面若金纸,可元渊仍旧没有露出丝毫的体恤之状,因为他很清楚区区一人的生死比之成千上万人差了太远。
而随着元渊的询问,谜底很快便揭晓在众人眼前,这个答案也当着是令人在意想不到的同时感到啼笑皆非。
原来在柔玄镇的城头上守将并不是很多,可对方之所以能够那样轻而易举的坚守使得攻城的精锐士兵们无法成功占领城头却是因为在那一段的城头竟是被人为的刻意凿出了许多坑洞,甚至致使一处近两丈长宽几寸,靠近城内的边缘塌陷,完全镂空。
也就是说在这段本应有着一丈多宽的城头在人为的破坏后不但只有其他地带一半的宽度,甚至在剩下的一半宽度也还布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坑洞。
这些坑洞不需要太多,因为他们只需要让进攻的军士脚底稍微一踉跄便足够了。
而守军大多则是站立在这些坑洞甚至是塌陷地带的边缘,只留下不多的人站在坑洞之上进行诱敌。
可想而知,当进攻的军士勾起云梯之时所迎来的反击自然是有强有弱,军士们自然会选择反击最弱的位置进行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