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的马蹄声并未让这些草原各部的勇士们在心中有哪怕一丁点的胆怯,因为他们不同于围攻怀荒镇的那支军队是被俟吕邻氏依仗强权给强行征调参与战争的,因为他们是大多数人都是自愿参与到这场劫掠的战争中,他们是为了粮食,为了活下去!眼下文官上首空出两位,省哪怕他陶参与苏绰有着一路结伴到怀荒的交情又怎样呢,这本应是身为主公的自己打定主意下决定的时候,这个时候苏绰恰到好处的沉默无疑是最让自己感到舒服的,也让自此投入自己麾下的陶参明白了他不欠任何人人情,怀荒之所以发兵救是他第一次在人前袒露心迹,这毫无疑问是一次赌博,现如今魏廷安好除他之外恐怕谁也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年里这个雄踞整个北方的庞大帝国会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旦自己的想法被传出那么引来的决定是灭顶之灾大不掉的宗室诸王与鲜卑勋贵值守在城头上的军士都以为自家军主得了失心疯一般。
豆代原的眸光渐渐暗淡了下去,尽管心中已是坚信怀荒镇中再无更多兵力,可在接连的火油与弩机打击之下退兵的念头却难以抑。
不过此时此刻换成谁掌控怀荒镇都会露出这般喜容,因为短短半个月后怀荒镇的人口便激增到了近五万,而一个月后怀荒人口更是突破到了六万大关且仍有无数难民部族正源源不断地涌。
一直以来苟南一在怀荒镇政界的地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与张宁擅处理政事不同,苟南一精于小谋,这话立时便点到了要害之上也更是深进了张景宗的心头。
的确,修筑城墙对怀荒镇而言极为重要,可细细算来眼下能够出城的唯有风字营一千五百骑,以此等军力要想从汇聚攻打雁门关的柔然人手中救下两个汉族男子不亚于登天之难,难不成自己就要为了这两个尚且不知生死的男子而白白折损这一千五百骑吗?
权衡利弊,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思绪至此张景宗甚至觉得自己已是不需要再细细思索,可就在这时将苟南一所言尽数听入耳中的陶参却是忽然起身急声说道:“将军且慢,小老儿膝下两子并非被单独掠走,其中还有数百与我等一般从凉地归来隐姓埋名藏于边镇的北凉旧民!
在下虽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可我大儿精通修建筑城之法,日后定能为将军所用,小儿勇武过人在北凉旧民中素有威名,若将军需要届时定能一呼百应,里应外合响应将军!”
陶参话音落下已是惶急至极,眼眸直转观其模样应当正不断思索着话语以期能够打动跟前这位将领。
张景宗见状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旋即再细看却不由凝神片刻继而
这是身为皇族的拓跋氏仅有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平衡之道。
拓跋氏不仅承认北方世家大族的门第地位,对投靠自己的世家大族全部授予高官,就连不肯归顺的大族也多以地方官之位以礼相请。
可想而知这些汉家大族依附拓跋氏后所起到的作用是显著的,社会的稳定一时间让拓跋氏看到了皇族重新辉煌无比绽放光芒的希望,于是孝文帝力排众议迁都洛阳开始汉化改革,进一步巩固了汉族世家大族的社会地位。
齐州以范阳卢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赵郡李氏为最高门第河东与关中地区以裴、柳、薛、韦、杨、杜为首姓。这些世家大族取得了人仕的优先权,且只任清简重要、容易晋升之职,继鲜卑贵胄之后在政治和经济上取得了很多的特权,成为了拓跋氏维护自己统治的重要力量。
可是事实证明,拓跋氏又错了。
立足未稳尚未平定中原便大封诸王贵胄这是错一,毫无节但自己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这场赌博便是因为张景宗明白自己要的就是此人一心一意为自己的野心谋划,为自己日后的每一步选择做出最符合自己野望的建议!
苏先生,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否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张景宗默默注视着对方,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中竟已是染上了一丝森然的杀意,同时心底里也不由平添了一抹失望,可就在此时,就在这长久的寂静之后,对方却突然轻轻一笑说道:”张将军,这么说来您可也是属于这蝇蚁之列啊!!!“
此人似乎并未注意到张景宗的杀意毕露,笑意中更没有一丝讥讽。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盈盈一笑的刹那间张景宗高悬的心却就那般奇怪的轻飘飘的落了下来,他也露出了笑容摇头说道:”不,我张景宗可不是那不值一提的蝇蚁,我是真正能够站在这张桌前的人,我能决定这张案桌的命运。“他两个儿子全是因为自己的怜悯!
陶参唯一需要报答的就是我自己,而他最好的报答方式无疑就是誓死效忠!
看来自己先前的看法居然是错的,本以为苏绰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少去了近二十年的沉淀,在待人接物或是官场之上会相较于原本历史上的那个他有所偏差,或者直接说是有所不如,可让没想到他居然早已深谙其中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