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说这锭由某人呈递上来的银子上,为何留有公公的指纹呢?难不成阎公公的银子已经多到可以代本宫来犒赏后邸的奴婢们了?”
提取指纹并不难,要是有圈透明胶,只要在银子上粘一圈,就能提取一整条指纹。
阎思印不知道太子这样说的目的何在,自己解释起来破为吃力,又不敢贸然答话,以免落下把柄,只得匆忙思考一番。
幺鸡见状,便催促道:“既然阎公公为难,那本宫就换个说法,不知道阎公公从阳武侯得来多少银子啊?这么卖力给阳武侯当奴才,真是尽心尽力呀!莫不是要里应外合,废黜本宫,追随阳武侯登基大宝?”
本来今天的朝会重点是收拾勋贵,没想到还有自取其辱的,真是意外收获啊。
这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仗着甩锅爹的宠幸,就敢在宫里胡作非为。即便眼下没有这个打算,也不能保证今后可以对他们彻底放心。
尤其是那些被史书记载,四处搜刮、有案底的太监,幺鸡一直没有对他们放松警惕,在削首高起潜等后邸Big4之后,也就该轮到他们了。
阎思印就认准了拿皇帝当挡箭牌,来堵住太子的责备:“启禀太子殿下,微臣虽久得圣眷,然万不敢恣意放纵,时刻谨记陛下教诲,戒骄戒躁,矢志不渝,乃是一片冰心,天地可证!”
若是甩锅爹在位,说不定就真信了这番慷慨陈辞了,可惜甩锅爹已经被撂倒了,以前倍受宠幸的几个内侍也就没了靠山。
老人除了王承恩之外,新崛起的李继周、杨进朝、方正化等人都感激太子的提携,跟皇上的内侍们刻意保持了足够的距离。
因为这些倚老卖老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顶撞了太子,若是被审讯咬出了自己,那就脱不了干系了,所以还是先行泾渭分明为好。
王承恩也异常勤快的忙前忙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要不是太子的刻意庇护,被高起潜咬死的话,那昨个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仙游而去,哪天醒来都说不准,宫里最粗的大腿就是太子和皇后,而且这俩还是母子关系,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何去何从。
但总有人放纵惯了,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惩处了高起潜等四名高级内侍,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太子为了稳定后邸,不会再行追究了。
幺鸡也不再与其针锋相对,以退为进道:“既然如此,那就以正视听吧。凤翔啊,遣人过去帮阎公公点点家当!”
今天早上才开的宫门,人员虽可以凭腰牌进出,但除了粪桶,什么物品都不准拿出宫去,内侍想转移财产根本就没机会。
这就方便瓮中捉鳖了,只要成箱子的金银珠宝,藏都藏不住。一个太监在宫里想有自己的隐私,实在是太难了。
阎思印依然嘴硬,试图拦住李凤翔:“且慢,微臣心怀坦荡,自问无错,太子殿下为何要为难微臣?”
要是被内厂提督太监派人去抄家,那就全完了,阎思印不是没想过隐匿财宝,宫里的虽不到全部身家的一半,可数量还是太多了。
幺鸡一摆手,给李凤翔下了最后的命令:“你去干你的活儿,不必理会此獠!”
称谓从“阎公公”变成“此獠”,这就算是给阎思印定性了,事情也就到了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高起潜等人尚且能识时务,没想到阎思印这二愣子,居然敢把甩锅爹搬出来,一厢情愿地认为老子可以放他一马。
放你马丹!
这么不给老子面子的人,这些天来,还是头一个,哪怕是自己的便宜姥爷,至少还是哄骗为上,这货竟敢上来就硬钢自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首辅薛国观都懵了,这到底是何种情况?怎么太子与内侍还对峙起来了?
今天不是开朝会来集思广益么?税赋的事情还解不解决了?
但这些疑问他都只能烂在肚子里,这时候谁插嘴谁就是找死。
不管怎样,今儿个上朝的人算是来着了,啥奇葩事情都赶上了,回去且能海吹一阵子呢。
眼见大势不妙,阎思印只得使出最后一招:“皇后殿下,微臣追随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微臣恳请皇后殿下念在微臣为陛下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份上,让太子殿下收回成命吧!微臣必感激不尽,定效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