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黄口太子退让是不可能的事情,陈必谦也抹不开这个脸面,事到临头,只能死扛到底,然后等着东林同僚们前来搭救。
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就差将这货给埋了,幺鸡最后跟这货斗一次嘴皮子:“本宫对待朝臣很好,对待那些徇私舞弊的蛀虫就无须客套了。你是清官还是贪官,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届时可让朝臣们对你进行一番评价,看看你方才所言是否被天下人耻笑!还等什么?快给本宫将此獠拖出去!”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连命也别要了,反正活着也是个祸害,老子算是为民除害了。
要是这货是个清官,还真能让自己另眼相看。
可惜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有几个清官?只怕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别人先不提,就内阁这五个,个个都是身价不菲的万两户啊~!
以为你是东林,老子就不敢动你?
那咱就试试吧,看你的东林小伙伴敢不敢过来救你!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两只膘肥体壮的大汉将军将陈必谦拖了出去,没人为其说好话,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根本就不能肯定他是个清官,还是个贪官。
一旦是后者,那就直接将自己给陷进去了,全家都得跟着陪葬,这样的结果,任谁都无法接受,再说又没有真凭实据可以为其洗白,所以还是看热闹为妙。
就事论事可以,你别发动人身攻击,把太子怼急眼了,人家反怼回来,你能接得住?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非常理智地选择齐刷刷地后退一步,免得溅自己一身血……
幺鸡顺势敲打一下刚才跟自己对着干,支持陈必谦的李觉斯:“某些朝臣就是这样,指责本宫以权谋私,可自己在本宫还没出生之前,就开始以权谋私。指责本宫行事非君子所为,他又做了几件君子所为之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其心可诛,罪不容恕!”
李觉斯被点地顺脸淌汗,紧张地不得了。他很清楚太子这话在批评自己,只不过没点名道姓而已。不能再继续在太子面前煽风点火了,万一雷霆震怒,因为此事而殃及自己,那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得人头落地。先暂时隐忍,避其锋芒,静观其变,躲过这一劫再说。
“方才说到哪了?哦对了,招远金矿!李待问,此矿每年可向朝廷进献黄金几何呀?”
幺鸡对开矿的事情很有兴趣,但还不清楚现在的产量情况,先摸摸底再说。
李待问不知道太子将如何处置这座金矿,可还是如实上报:“臣记得去岁招远向朝廷进献不足一千两黄金!”
幺鸡就差竖起大拇指点赞了,这么算起来,招远金矿的年产量才折合一万两银子而已,刚才那只东林二货跟我这个那个,就为了这点小钱在这死缠烂打,真是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不如这样,招远金矿进献抵扣一半的皇庄银两,今后户部每年仅需向内帑支应皇庄银子两万两即可,不知李爱卿以为如何呀?”
幺鸡认为生切豪夺这招最好不使,最好将心比心,以德服人,用易货的办法来争取大臣们的同意,只要不遭到激烈反对,那便是成功了。
四万两缩减到两万两,李待问想了想,倒是基本认可这个建议。虽然招远金矿算是抵偿给太子了,可细算起来,这笔买卖对户部来说还是划算的,省下了大约一万两的开支。
礼部尚书林欲楫觉得还是朝廷亏了,不能让小太子中饱私囊,占户部的便宜,旋即讨价还价道:“太子殿下若是有意用皇庄银两减半之策来采掘招远金矿,倒是可行。倘若今后金矿所产黄金数量翻倍,殿下又该当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太子的妥协幅度还不够大,最好彻底让出皇庄所得才行。这话他是不会说的,还是让太子自己说出来更好。
既然如此,幺鸡又退一步,建议说:“今后招远金矿产量高低,均与户部无关,由本宫自负盈亏,皇庄所得户部无须向内帑支应分毫,用招远金矿完全充抵皇庄银两,诸位爱卿以为这样可算妥当?”
林欲楫也不再找茬了,稍加思索,便表示同意:“臣以为甚是妥当,殿下英明!”
户部节省了三万两银子,皇庄所得完全归入太仓,李待问自然也没理由不同意了。
朝臣们虽然对用招远金矿换取皇庄岁入感到有些恋恋不舍,不过这笔买卖也算是互利互惠,对他们来说是可以接受,至少户部不但不亏,还小赚了一笔,双方立下字据,签上当事人的名字,盖上相关部门的大印,就算是成交了。
从更高的层面来看,户部得到了山东的南部沿海地区,作为盐田来经营的话,这里比起北部沿海,不论是光照还是气温都对晒盐适宜得多。
若是持续干旱,不曾降雨的话,说不定真可以照太子所说,仅需一年时间,小半个山东的百姓以晒盐为主业,捕鱼、开矿为辅业,便可以丰衣足食,甚至向户部缴纳大量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