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爱卿开口了,那诸位内阁成员何意呢?”
幺鸡猜出了林欲楫的打算,不过根本就不担心,倘若首辅大人胆敢忤逆自己的意志,那就可以提前收网了,等到把大鱼都捞上来,再按照自己的意志重新布局朝野。
再者说,想打动薛国观,你要么直接用出缺来拉拢他,要么直接给他送银子,就凭这么干巴巴的几句话,让这位首辅投献,那可就太高估自身价值了。
大怼朝末期的几只首辅里,肚子里最没墨水的就要数这位了,薛国观的代名词是什么,四个字足矣——见钱眼开!
听到林欲楫在力荐自己,薛国观忽然嗅到了威胁的味道,也并未有所动作,而是老成持重地回复:“臣以为此事无伤大雅!”
首辅听到张四知之前的回答,便现学现用,虽说没什么大道理可言,但怎么着也能糊弄过去。
文官集团可怕,但眼下的太子更为可怕!
得罪文官集团,你或许还能活到年底。
若是得罪太子,你连明天都活不过去!
为什么太子处理官员分成两类,一类抄家,一类致仕?
因为太子对每位大员的家产都清清楚楚,所以一抓一个准!
薛国观属于哪类官员?
想必他自己最为清楚!
当官最害怕什么?
那便是被人抓住把柄!
让林欲楫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在薛国观之后,张四知、陈演、魏照乘、姚明恭这四人的回答居然是一模一样:“臣附议首辅所言!”
这四人连“无伤大雅”都懒得说了,直截了当地盘全跟进薛国观的观点和立场,要不是在音色上有所区别,差点使得同僚们以为自己听见了回声。
反对被抄家,弃权吃蝗虫!
内阁五人组显然都对太子的惩罚方法产生了心理障碍,一旦有事便会跟狗似的出现本能的条件反射。
昨天陈必谦,今日李觉斯,再不悬崖立马,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其他人姑且不管,反正内阁五人组都无法接受银子跟脑袋同时失去的悲惨下场。
林欲楫的殷切期望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这样的结果让幺鸡很是得意,随后斗气似的悠悠地询问对手:“内阁已然同意,林爱卿可有他法?”
有辙想辙,没辙就去死好了!
本宫才不需要保守残缺的老东西呢,一年还得给你们开上千两银子的大米,真是浪费粮食,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用来怼老子的?
今天,甭管谁跳出来反对,哪怕是太祖显灵都拦不住,本宫就是要让你们剪指甲,不剪指甲就特么滚蛋,全都滚!
死都要留指甲的,等致仕之后,换上女人的衣服,擦点胭脂水粉,去某某楼当女主播,说不定赚的比当官的时候还要多呢!
小太子分明是公然向自己挑衅,林欲楫被气得不停地喘息,没想到以薛国观为首的内阁,竟然向太子低头,全然不顾礼义廉耻。
可恶!
着实可恶!
若是不能在此刻力挽狂澜,从今往后,太子岂不是要步步紧逼?
就在林欲楫黔驴技穷之时,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赫然出战:“殿下,薛国观自身有恙,言辞更难以服众,吏部郎中吴昌时弹劾以权谋私,往殿下明察!”
早在崇祯十年,薛国观便因受贿问题,被吴昌时弹劾免职。后来能被朝廷重新录用,少不了上下打点,继而也从侧面印证了这货的确是家财万贯加敛财有道。
吴昌时是复社骨干,而复社与东林算是一个大派系下的两个小门派,都是打着忠君报国的旗号,为江浙地区的利益集团代言,也不怕齁着自己,提前入土。
吏部郎中是正五品官员,算不上多高,京城有一大堆这样的。但只要手里有钱,再努力活动活动,把握住机会就可以升到侍郎了,进而步入真的大员之列。
“哦?既然商爱卿如此道来,那便传这个……吴昌时吧!”
商周祚与吴昌时都是浙江人,即便政见不合,但看在老乡的份上,若是眼前的目标重叠,说不定也会互通有无,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不是吴昌时主动去找商周祚,打算趁着太子监国,撺掇他一举绊倒薛国观的话,那边是东林有人在背后使劲儿,想要把陈必谦捞出来。
薛国观受贿这事完全是老生常谈,幺鸡对此毫不担心,当年吴昌时手握铁证的话,薛国观也不至于仅仅被甩锅爹给罢官那么简单了。
“臣吴昌时,叩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祝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商周祚在旁边的推波助澜,吴昌时这次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薛国观置于死地,顺便让太子擢升自己。
“吴爱卿免礼平身,本宫听商爱卿所言,吴爱卿有意弹劾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