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薪日之后,群臣在上朝时心情都不错,涨了月俸,大家兜里有了银子,便能吃喝玩乐了。再者,今天开半天朝会,明天就可以在衙门办公,而后天就是大家期盼的休息日。
借着这个时机,幺鸡便要将自己筹划已久的重金聘请外援的事情向群臣说一下,不然也没法从户部那里顺利提出银子来支付外援的赏金。
“今日朝会仅有一事可议,完毕便可退朝。本宫打算向倭国借兵五万,用以在辽东半岛登陆,对东虏腹地进行袭扰,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这种事借少了不顶用,借多了又雇不起。就算你不给人家开月俸,全让人家靠打劫为生,那也总得给人家提供足够的粮食才行,不然都说服不了德川二货大将军。
某太子说完之后,大殿里又跟开锅了一样,这算是大明自开朝以来都未曾有过之事,太子算是开了先河了。
昨日复起王在晋,擢升一名典吏,今日又弄出来这等奇事,若非不少人已经经历过之前太子与臣子的多次对峙,只怕都承受不住。
新任兵部尚书王家彦闻言大骇,不无担忧地出列疏言:“殿下,我大明与倭国在万历年间大战数次,前后耗时六年之久,累计调派王师十万逾,经过屡番浴血奋战,方才将倭军击退。后世不忘前世之役,我朝当须自强不息,方可立于不败之地,而求与邻国绝非良策。”
泱泱大明竟然沦落到需要倭军前来助战,而且是当朝太子主动提及此事,这就相当于撇下自身颜面去求以前的宿敌来帮助自己。
这是朝野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不论是主战派还是议和派的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一旦将此事公知于众,只怕又要引起一番震动了。
礼部右侍郎倪元璐紧接着出列,完全支持王家彦的观点:“臣附议王尚书所言,今东虏尽退,畿辅无忧,流寇几灭,形势已然大为改观。朝廷当须整饬武备,扩充兵马,夯实边务,毋论空言。借他军而攻东虏,委实欠妥,有损我大明之尊严,臣恳请殿下三思。”
在倪元璐看来,流寇已经差不多被剿灭了大半,即便还有一些余孽也不足为惧。朝廷应当趁此机会整编军队,厉兵秣马,在加固北疆防线之余,伺机大败东虏才是正道。
吏部左侍郎谢升成为第三位发言者,更是坚决反对太子的建议,而且有充足的理由:“启禀殿下,借兵助战绝非根本途径,倭国乃是狼子野心,倭军更是嗜杀成性,今虽收敛,却难以管束。若其大军借道转攻畿辅,乃是引狼入室之举,导致官珉涂炭,故此计万可不用矣!”
当年之事或许很多年轻官员不曾熟悉,但对于谢升这样的三朝元老来说,算得上是历历在目,对于倭国与倭军的认识,他倒是比一般人要清楚得多。
这还不算完,工部左侍郎张忻也随之跟进:“臣附议适才三位所言,今泡菜已然投靠东虏,开始助纣为虐。若是倭国与其狼狈为奸,则我大明陆上遭遇东虏劫掠,海上又将遭遇倭军袭扰,我军可谓是腹背受敌,实难取胜,朝廷更无力承担相关损耗。”
从政事角度与军事角度来讲,倭国与倭军都不是大明值得信赖的伙伴,在出征泡菜半岛之前,倭寇已经袭扰东南沿海地区上百年之久。
对于前科“十分显赫”的倭国,朝野普遍对心存芥蒂,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接受这个国家的任何帮助,更别说要主动向对方来求救了。
太子监国之后,通过一系列的雷霆手段,使得太仓空前丰腴,为整军备战提供了良好的财政基础,以目前的情况,朝廷投入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应该不难做到。
再者说,将南方各地的明军调往北方之后,总兵力不下三十万,相当于东虏的两倍,有了这样的前提条件,就完全没有必要向倭国寻求帮助了。
“还有反对的爱卿么?”
结果右都御史张煊、大理寺卿王正志、刑部左侍郎叶初春、兵部右侍郎金之俊、吏部右侍郎吴麟征、礼部左侍郎范淑泰等人纷纷出列,开始明目张胆地跟太子唱对台戏。
虽然涉及到外交事务,可礼部尚书冯铨却纹丝未动,他一直盯着首辅大人,薛国观没表态,他就尽可能地保持缄默。
在这件事情上,冯铨完全没有事先得到过半点风声,在没有摸清太子的脉路之前,他可不会轻易做出头鸟。
薛国观的态度就是太子的态度,首辅没开口说一个字,他就最好不要擅自发言,这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讨来的秘诀。
张国维与堵胤锡原本也想加入反对的行列,但看到次辅吴甡的眼神示意,也就暂时忍耐住了,打算先观瞧一番,再行发言。
毕竟太子虽然年幼,不过行事老练,绝不是脑子一热便有了这种想法,应当经过深思熟虑,还要听其解释作为判断依据。
看起来朝廷里跟自己叫板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蛀虫似乎也有了晒太阳的迹象,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唉!好吧,免去谢升、张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