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临死之前还显得理直气壮,更叫人异常恼火。
“大军立刻向谷城进发,不得有误!”
砍了吃里扒外的熊文灿,就算是这趟的差事干完了三分之二。
除了要剿杀张逆之外,某太子对洪承畴交代了三件事,也就是要杀三个人。
其一是要在济宁杀掉荼毒百姓的刘泽清,其二是要在襄阳杀掉收受贼寇好处的熊文灿,其三就是要在谷城杀掉擅放张逆的陈洪范。
前两位案犯已经伏法,眼下就差陈洪范了,不过谷城的官军若是在与贼兵交战,这陈洪范决计不那么容易杀掉了。
张献忠早在延绥镇从军时,便因为因犯法当斩,陈洪范见到此人相貌出众,便为其说情,保下一条性命,使得张献忠从此之后便视陈洪范为恩人,奉若父母。
而后在崇祯十年,东虏大军围攻皮岛,陈洪范挂平虏将军大印,领兵八千前去救援,非但没有固守之心,反而率先临阵脱逃,导致皮岛守军大败。
之后非但没有被下狱处决,反而通过一番运作,托熊文灿,又摇身一变成了总兵,在谷城监督自己的老朋友张献忠,这不就等同于让老鼠看守米缸么?
这又是蠢材熊文灿的安排,洪承畴想到如此布置就有些生气,简直愚不可及。若不是太子高瞻远瞩,待到张逆突然复叛,朝廷被打得措手不及,则湖广必失。
想到这里,洪承畴在临行之前又看了一遍地图,用手指按着进兵路线大致思量了一番,觉得没有留下过大的弊端之后,才与众人出城。
襄阳城不比谷城,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这里城高池深,北有襄水绕城而过,是天然的防御屏障,城头火铳林立,射程足以震慑江面。
张逆贼军若想顺流而下倒是可以,官军也不能将敌船悉数击沉在江中,但其凭借战船便想攻占襄阳,未免就有些异想天开了。
谷城距离襄阳仅有百里之遥,若是派出精骑疾驰前来,纵然绕开管道,约莫一个时辰亦可兵临城下。
不过如今此城防范严密,光凭偷袭这类的旁门左道,是决计无法攻克襄阳城的。城内饷银与粮草均十分充足,贼军即便打算长期围困,守军也毫不惧怕。
“不行!快顶不住了!贼军攻势太凶,我等只怕要全军覆没了!明府、侍御快想对策,只恐时日无多矣!”
顶盔贯甲的副将马廷宝在谷城城头见到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头都大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躲都躲不过去。
城外刀枪如林,城头箭矢似雨,附近炮火连天,贼军气焰无比嚣张,远方阵势不可一世,这就是被熊文灿所招抚的张献忠所为。
守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饶是没有被迅速攻破城门,但对谷城这样一座小城来说,面对数万大军的围攻,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原本重型火铳就不多,鸟铳又有很多损坏,常年无法更换,使得战力大打折扣,可战之兵又仅存不足三千,面对张逆这等精锐之师,胜算便是微乎其微了。
在弹丸的不断打击之下,女墙接连被轰开缺口,即使用门板来填补,也难以抵挡下面用云梯向上攀爬的众多贼军士卒。
站在城头就能听见城下的贼兵头目正在招呼士卒们不断登城,嘴里还在念叨“替天行道,斩杀贪官”的口号。
然后不断鼓动麾下的士卒,只要能够尽快破城,城内女人便可随意瓜分,大伙皆能快活数日,这让众人更加惊恐了。
“在下已别无他策,如今贼军甚多,断无退路可言,只能以身殉国,报效皇恩了!”
巡按御史林铭球偷眼观瞧城外战况,见到多如蚁群的贼兵,攻势一浪高过一浪,犹如惊涛拍岸一般在攻城,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决心与谷城百姓供存亡了。
“如此危急时刻,你家总戎何在?城头怎不见其身影???”
谷城县令阮之钿四下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总兵陈洪范的影子,他非常奇怪,在贼军狂攻谷城之际,身为总兵,陈洪范莫非是在装病避战?
“适才有部下禀报,陈总戎已然带着数十亲兵出城了”
另一员副将徐起祚害怕影响城头抵抗贼军的士气,只得低声向周遭的几位文官知会一声,他自己已经对那位临阵脱逃的总戎不抱任何希望了。
现在大家闻讯之后,心里便都了然了,陈洪范这么干就等于把众人当作礼物,丢给了张献忠,好换得他一条狗命,从而逃至襄阳,真是气煞众人了。
“张某不才,还望两位将爷千万将此城守住啊!听闻张逆杀人不眨眼,被朝廷招抚之前常以杀戮降卒与百姓为乐,若是此城失守,我等岂不是要”
监军张大经可是怕死得很,尤其是害怕落到自号“八大王”的张献忠手里,与其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那还不如挥刀自刎算了,起码死之前不会太疼。
周遭的官军兵力都已收缩到了城内,城外百姓的境地也就可想而知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