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总兵坐拥的兵力大致相当,但单论部曲的战斗力,杨御藩所部是逊于牟文绶那边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牟家算得上是人丁兴旺的大家,在当地首屈一指。,
这次随牟文绶出兵的牟家男丁,光是千总以上的高级军官便高达十余位,算上牟家圈养的武装家丁,仅亲兵规模便有近千人之众,与辽东的祖家已经不相上下。
所谓的“关宁铁骑”只是外表吓唬人的称号而已,祖大寿称霸辽东靠的是檬古骑兵,没了这五千雇佣军人马,自诩“天下无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由那木气、吴马什等将领所统领的亲明的檬古骑兵为利爪,而祖家麾下的三千家丁为剑齿,锦州为虎口,山海关为尾巴,这样才能算是一头横卧在辽西走廊上的猛虎。
相比之下,关内的各路总兵就没这个财力来招揽檬古骑兵为自己效力了,穷得连自己人都快养活不起了,就别提征兆漠南地区的雇佣兵了。
马卒就更加缺乏了,在战时,一匹重达六百斤的战马日需进食六十斤,占其体重的十分之一。官方标注为月耗料三石,“料”指谷物、豆类、盐等饲料,普通草料须另行计算。
光吃草也可以,但是这样伺候战马,到了战场上,坐骑也不会展现出多大的体能优势,驮着马卒跑个四五十里路,那就基本上废废了,得缓上好一阵子才能继续赶路。
没有战马,马卒也就无从谈起了。之前洪承畴七拼凑,才给罗岱凑出了五千马卒,否则兵力太少就驰援过去,即便发现了张逆在率兵围攻襄阳,也无法给守军解围。
杨御藩麾下只有五百马卒,金贵得很,弥足珍惜,只要不是在平原上追击贼军,凡是涉及进山或攻城,都一律要投入大量步卒,最多用火铳来掩护进攻。
在南方作战的官军就是这样不堪入目,除了火器上的优势之外,在兵力上并不占优,而马卒方面更是处于绝对的劣势,规模比流寇要小得多,所以才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好在对面的王定国所部也很渣,兵力仅有两千,而且丧失了大半的重型火器,原因是某位将领脑子一热,居然在岸边跟襄樊水师展开对轰
结果就是连人带炮,都被官军的战舰给一锅端了,在岸边被对方轰得抱头鼠窜,军校士卒都撒鸭子往腹地跑,再也不敢跟船坚炮利的水师去硬碰硬了。
由此带来的副作用便是在万山遭遇官军的尾随攻击时,除了十余门小型火铳能够提供火力支援之外,连马卒都所剩无几的王定国不得不依靠步卒来抵挡对方的猛攻。
而义军出动的步卒大部分都是辅兵,战斗力有限,真正的精锐并不多,大王也不会将为数不多的精锐调拨给王定国来使用,会优先考虑他的三子张文秀和四字张能奇。
“官兵孱弱!一刀便死!斩杀总兵官赏银千两!”
王定国没念过书,也没什么鼓舞麾下士卒们的好办法,只能拿出了自认为最为实惠的激励方式,众人对此也是极为认可的。
“好嘞!”
斗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喽罗们虽然不认识对面的总兵官,但千两银子却都想拿,所以王定国的言辞仍旧得到了一呼百应。
普通士卒没什么高雅的追求,每月能赚百十两银子,顺便抢一两个女子玩一玩,那便是天大的快事了。,
“给额上!官兵有钱,砍死一个,都归自个!”
纵然冲过来的官兵多如牛毛,不计其数,但作为小头领的把总们是不敢忤逆王定国的决定的,要是怯战,首先被砍的也是他们这些低级军官。
把总也很会蛊惑人心,他们无法开出王定国那样的悬赏,但是也很清楚大伙的心思,打赢之后能捞些油水就是件好事。
“杀啊”
早上在江边被战舰一顿轰,然后看着官军的马卒冲杀而去,他们也不想继续挨打了,众人便挥舞着各种兵刃,向迎面而来的官兵厮杀开来。
眼下这些好恶劳役的家伙想得非常简单,就是要想方设法砍死官兵,否则必然会被官兵砍死,自己能够砍死多少人尚且不知,先定一个人的小目标
没打过仗的人不知道,歼灭多少敌兵是将领需要考虑的问题,绝大部分士卒在战时都是想着自己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
事实也证明,在自身武艺极其有限的情况下,好高骛远是不对的。除了那些战力超群,可以一个打十个的杀才,大部分人都是一打一都费劲的普通货色。
但是对面要是开弓放箭,乃至使用佛郎机这样的火器,就基本属于玩赖了。
在战场上,谁能打赢,谁就有理,哪怕挖坑用套索,只要能灭了对方就是本事。
杨御藩所拥有的火器优势并未过于明显,小佛郎机的射程才两百来步,虎蹲炮就更近了。
由于受潮了,导致射程大打折扣,最后不得不直接与贼军进行短兵相接的白刃战。
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两股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