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为数不多的佛郎机与虎蹲炮也相继作响。
义军这边缺乏火铳,连掩护步卒们冲锋的楯车都没几辆,就是刀盾兵在前,扛着云梯的家伙跟在后面,也没啥队形规定,攻城时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就行了。
只要能避开箭矢与铳弹,跑到城根地下,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看众人攀爬梯子与抢占城头的工夫如何了。
由于罗汝才就在旁边观战,张一川就没好意思动用“曹操”的人马,而是用自己的三千来人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猛攻房县县城。
北侧靠近筑水,地面不少都是泥地,不便于士卒们前行,也就没计算在内,附近都是义军士卒,城里的官军想要从北面突围也不大可能。
“给额上!”
“快!”
在银子与女人的强力诱惑下,义军士卒并不害怕城头的火力阻击,即便身边有同伴不断被箭矢与铳弹击中倒下,余下的大部分人也全然无惧。
做官军没占到啥便宜,那还不如做义军,烧杀抢掠多快活,要是能玩到个城里的女人,那可真是太刺激了。
哪怕只是个想法,都会让大伙觉得跟随“扫地王”起事是全然无错的。
人活一场,就应该如此豪迈,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老实巴交有啥意思?
“扫地王”当初不也是低三下四给人卖命,赚到啥好处了?
等扯旗起事,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样了,现在都有三五千人马了。
往后要是做了皇帝,他们这帮人就都是开国功臣了!
有了这个念想,众人便顶着密集的箭雨与呼啸的铳弹扑向了城头。
在义军的壮士们面前,知县郝景春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废物玩意。
唯一所要忌惮的就是游击杨道选,以及他手下的千余官兵。
不过己方人多势众,还有“曹操”率领上万人马压阵,攻下此城自然不在话下。
故而“扫地王”的士卒才能不计伤亡,前仆后继,从半里地之外奔袭而来,很快便冲到城根地下,将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纵然有不下两三百人在进攻途中被官军所伤,死活尚且不知,但这点损失对“扫地王”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只要能够攻克房县,哪怕伤了七八百人也是值得的,养活这么多人马,没有粮食可不行,否则士卒们填不饱肚子,就不跟着自己干大事了。
“快!”
“快上梯子!”
“往上爬!”
“下一个!”
到了城根地下,架好云梯,小头目急忙督促手下的喽罗们攀爬云梯,只要一个回合,就能抢占城头,杀得狗官兵叫爷爷。
“这”
“啊”
“烫死额了!”
“快避开!”
“是金汁!”
“好臭!”
城头守军戴着粗布手套,拎起木桶,将金汁整桶的往下浇,大部分金汁都处于高温状态,即使没有冒泡,温度也足以将人体表皮连同皮下组织一起烫伤。
对反应不及的义军士卒们来说,臭倒是其次,这玩意是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哪怕身上有一点口子,被金汁沾上,不及时清洗便会急速病变。
爬梯子的家伙倒是距离金汁还有一段距离,而在躲垛口底下,以为自己毫发无损的家伙被淋了个正着,被烫得跟猪一样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声。
这玩意被淋到一瓢,就足以让人满地打滚,更别说一桶醍醐灌顶般的奔流落下了,不但恶臭无比,而且极难消除疼痛感,往后的治疗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义军队伍里缺少医师,凡是在战斗中受伤的家伙都得自认倒霉,凭借各自的身体来抵抗病菌的侵害,扛不住的话就只有蹬腿咽气这一条路可走了。
城南这里的几十桶金汁相继被倒下,使得城根底下的义军士卒被烫倒了整整一排人,总数不下近百人之多。
“啊啊啊啊!”
“救额”
不少家伙的五官已经被金汁弄得面目全非,狰狞无比,就像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丑八怪,身上还散发着难以掩饰的恶臭,一边哀嚎,一边爬向周遭的同伴
吓得大伙急忙躲开,攻势瞬间就弱了下来,小头目见状实在是忍无可忍,便挥舞腰刀,一下子砍了好几个恶臭的怪物,没了嚎叫声,众人的心情才算是安稳下来。
不过守军的武器并非只有金汁而已,滚木、雷石都早已堆满了城头,犹如疾风暴雨似的往下扔,砸得没有头盔,只裹着头巾的义军士卒苦不堪言。
一个躲闪不及,脑子就要被砸开瓢了,脑子要是瘪下去,就跟胸口中箭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离死不远了,命再硬也活不长久了。
“继续上!”
“不准停!”
在后方督战的“扫地王”张一川要求部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