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支箭矢。
这便是张定国的算计,若是狗官军不放箭,那便正合其心意。
“开炮!”
“放!”
面对山呼海啸一般冲来的贼军,城头守军丝毫不敢怠慢,立刻释放各型火器。
从佛郎机到鸟铳,只要能打出铳弹,那就可以点着,战果另说,声势上先坐大。
使用霰弹的佛郎机但凡打中人群,便可以造成十余人的伤亡。
在茫茫人海之中,轰出一片带有狰狞血雾的凹坑出来。
不断有人捂着伤处倒地哀嚎不止,附近都是同伴们的残肢断臂。
没人同情他们,可怜他们,这时候停下就是等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再说这时候死的人越多,等到破城之后,分银子、玩女人的人就越少。
打仗的时候人要多,吃肉的时候人要少!
这才是正理!
十余门佛郎机和其他火炮持续不断的发射,加上上百支鸟铳的辅助,也抵挡不住浩浩汤汤的攻城大军。
义军一次投入一万兵力,就只打一面城墙,这攻势是何等的强大?
张定国不怕所部伤亡,在他看来,只要能攻破看似坚固的南阳城,全部新招之兵都是可以牺牲掉的。
只要能够尽取城内的银两与粮食,用这些人的性命来换便是划算的事情。
用成千上万的流珉重创暴明在河南当地的官府,这招若是能在此地奏效,往后所部便可以在转战他地时进行效仿了。
招募的兵士越多,攻城时的威力便越大,只需耗尽守军的弹药与箭矢,义军便可笑到最后了。
论短兵相接,张定国并不认为河南当地的守军会是义军的对手。
或许洪贼与孙贼的兵马还有些战力,但眼前的南阳兵也就是有些龟缩的本事罢了。
开始是各型火铳发射,在远距离进行阻击,打死打伤数百人。
而后是上百支鸟铳频繁开火,尽管准头不行,可架不住对面冲锋队伍过于庞大密集。
进入三四十步的距离时,城头立刻箭如雨下,距离越近,命中率便越高。
对于守军来说,他们更擅长放箭。
特别是目标在二十步之内,几乎箭无需发。
由于贼军缺少压制型武器,故而让守军士卒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女墙后面施射。
“都给俺上!”
“快!架云梯!”
“先登城插旗之人,赏千两银子!连升三级!”
新兵队伍里也有一群老兵把总们督战,以防他们这些废柴冲到城下不知道该干甚子事情。
每一百人设一个把总,每一千人设一个千总,一万名新兵队伍里总计有一百个把总和十个千总。
这一百一十个老兵就负责指挥新兵冲锋与攻城,他们之中若是有人战死,二将军便会再派人来填补军官空缺。
在把总们的号令下,上百架云梯不约而同被竖立起来,梯子前端甚至超过了女墙的高度,攀爬上去完全没问题。
只是……
“快!”
“倒金汁!”
“莫要让贼兵上来!”
南阳这边缺少火油,之前准备的已经在前两天用完了。
这会儿只能采用纯天然的防御武器了,好在“量大管饱”。
刚开始,守军士卒还能玩一劳永逸的战术,就是将装满金汁的瓦罐直接扔下去。
上千个往下扔,效果自然是非同一般,滚烫的金汁能把城头下的贼兵烫得鬼哭狼嚎。
在炎热的天气下,疮口得不到医治的话,很快便会感染流脓,进而彻底失去战斗力。
不过这样未免过于浪费投掷器材了,即便富户与百姓将家里的瓦罐与瓷器都拿出来。
也架不住长期使用,一天消耗一万个,十天便是十万个,总有用光的那一天。
迫不得已,知县姚运熙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木匠将城内粗壮的树木砍倒。
掏空树干作为器皿,然后将金汁倒入其中。
这样将树干架在垛口处,只需士卒抬起树干的底部,便可倾倒金汁了。
这种器械的好处就是不怕磕碰,能够反复使用,而且储存量很大,对贼军造成的伤害自然也很大。
在上司的号令下,守军士卒立刻抬起树干,拾起瓦罐,开始将盛放金汁的器皿对准下面的密密麻麻的贼兵。
暂时瓦罐还够用,那就可以继续往下扔,树干做的不多,只能作为补充,等过些天,数量才能增涨上来。
“啊……”
“烫死俺了!”
“跑啊!”
“狗官军倒金汁啦!”
一屡屡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还伴随连番的惨叫之声。
没人能够抵挡金汁的攻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