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对面孙狗贼的人马一步步向本阵压了过来,这时候再想后撤乃至脱离战场便为时已晚了。
最多能撤下马队而已,几乎全部步卒因为行动缓慢,难以快速渡河,都得留给孙狗贼当作战果。
革左五营与张定国两部人马合计六万有余,而且马卒规模便有万人之巨。
但与张定国舍得再玩一次壮士断腕不同的是,他的五位叔叔并不愿意将步队彻底抛弃。
从去年秋季一直这蛰伏英霍山区,时至今日才积攒下这些人马。
一战便被孙狗贼打回到原型,这是首领们全然无法接受的结果。
之前李自成不服,被对面的孙狗贼打得仅余十骑,被迫跑到商洛山里当山贼。
这还是从张定国的义父张献忠那里听说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今番一旦先行示弱,主动撤退,指不定得被这穷凶极恶的孙狗贼吃掉多少人马呢。
与其这样,莫不如拼死一搏,最差也能来个两败俱伤,让孙狗贼再不敢觊觎己部。
五位首领都知道己部的人马里,精兵仅仅是少数,占大头的都是乌合之众。
只要自己喊一声“风紧扯呼”,那些乌合之众跑的会比兔子还快。
这仗就实打实的一败涂地了,狗官军随后掩杀,自己连收拢败兵的机会都捞不着。
故而万不能先撤,要撤也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在无法及时互相沟通的情况下,五位首领也就退而求其次,选择按兵不动。
尔等不退,额就不退!
这便是张定国是役的策略,看谁更能忍!
对面的狗官军已经紧逼到距离己部不足一里之遥了,然而张定国仍旧命令所部将士结阵御敌。
他也想见识见识被誉为义军三大集团之一的革左五营到底战力如何,能否与父帅的人马相提并论。
此时,对面的官军步阵忽然出了一条缝隙,貌似有人举着帮有小镜子的杆子跑到了阵前,让义军这边的首领见状都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他们从未见过官军在战前如此行事。
莫非是在做法?
抑或是辟邪之物?
靠这玩意就能打赢?
应该像在故弄玄虚吧?
莫非孙狗贼在狗皇帝的大牢里蹲傻了,不用战术,改玩邪术了???
除非你会呼风唤雨,否则战场只能由自身实力说了算。
管你是甚子少保还是元帅,抓住之后都得被剐了喂狗!
可想归想,义军这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其变。
之后官军再次前进,走了大约一百步便停了下来。
这下双方仅距离约三百步而已,几乎到了一个冲刺就能杀到对方面前的地步了。
“报告少保大人,我团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向敌阵开炮!”
迫击炮团团长孟禾已将炮位安置在了赵光远与姜让这两部人马身后。
包括备用炮在内,全团两百余门迫击炮悉数上阵。
在测距完毕之后,便装填了弹药,只待上峰下令了。
“好!那便开炮吧!”
面对如此多的贼兵,孙传庭心里也有些悸动了,想继郧县、房县、川东之后,再取得一次大胜。
此前收复南阳城,只能算是寻常胜利而已。一来是贼军主力溜走,二来是被城内贼军夜袭,这让孙传庭对麾下很不满意。
如今能在汝阳城下与顽寇之一的革左五营决战,只要战而胜之,便可为大明再剪除一大祸患了。
“各营都有!三连发齐射!开火!”
在测距无误的前提下,孟禾相信只要六百多个炸药包打过去,有一半落进贼军的步阵之中,便会直接打崩掉目标了。
“嗵嗵嗵嗵……”
迫击炮群猛然发出一阵闷响,将前方站立的赵光远与姜让所部官兵吓得够呛,立刻趴下了一大片。
他们两部人马是后抵达湖广战场的,一直逗留在樊城等待与孙少保所部汇合,自然是没见过这种新奇玩意的。
尤其是这种物件居然可以向天射击,可是将很多官兵都惊诧得无以复加,这不成了隔山打牛了么?
迫击炮还有一个显著的优点,由于可以曲射,便能部署在本阵后方,得以隐蔽发射,发动突然攻击。
没尝过迫击炮苦头的敌人是决计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能实现曲线射击的武器,而且威力超乎想象的大。
“这是……”
义军这边的士卒,尤其是“左金王”贺锦与“治世王”刘希尧所部人马,猛然听见从对面传来一阵响声。
之后便看见天空出现了一大片小黑点,正飞快地向自己所在的位置飞过来,速度极快,几乎难以反应过来。
“不好!”
“左金王”贺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