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逃!”
陆毅策马一连冲飞了三个碍事的摊位,径直杀到了落在后面的一个细作的背后,挥动腰刀,打算先砍伤其肩膀再说。
没想到那细作听到背后的动静,便有了准备,就在敌人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一刹那,猛地转身,反手打出一支袖箭。
“啊”
陆毅猝不及防,袖箭正中前胸,好在此番身披甲衣,这才没有大碍,不过也直接证明了对方的身份,是东虏无疑了。
换作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断然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和能耐,一般厂卫稍加威逼,他们便甚子内容都交代了。
“保护千户大人!”
随行的小旗见状便大惊失色,千户大人虽说刚被晋升不久,听说貌似也没什么人脉,唯一的关系便是太子爷。
人家是太子爷的干儿子,这层关系简直比其他任何脉络都顶用,若是此行有恙,只怕自己也就难逃干系了。
虽说太子爷有二十个干儿子,陆毅仅仅是其中之一,但那也是干儿子,在整个京城锦衣卫里面也仅有六个人有此殊荣而已。
“无恙!速速抓人!小心袖箭!”
陆毅在中箭之后,立刻感到自己反应慢了,先是以为完了,但旋即觉得箭头没有扎透,貌似卡在内衬与甲衣之间了,这便说明有惊无险。
随行骑马而来的六个手下得知千户大人无恙便如释重负,又明白狗鞑子有袖箭这种暗器,虽然抓人心切,可还是有些投鼠忌器。
“弓箭伺候!射下身!”
自己都挨了一箭了,陆毅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执意刀兵相向,保不齐真就会栽在这两个鞑子手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透心凉好了。
“是!”
只要不射鞑子的上本身,他们即便中箭,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射伤狗鞑子,总比被狗鞑子射伤要好得多。
两名藩子得令之后立刻张弓搭箭,他俩也明白,眼前的狗鞑子决计不好抓,说不定还得把命搭上,索性就用狼牙箭收拾他们好了。
狼牙箭都是带尾钩的,中箭之人从前面拔不出来,必须将箭杆砍断,分两头取箭才行。
锦衣卫的狼牙箭还比较特殊,为了抓捕嫌犯,尾部还栓有一条细细的铁链。
这便决定这种箭难以保持飞行平稳,射程也不会太远,只能用来近距离施射。
不过对于锦衣卫来说已经足够用了,远射的话便可以使用没有锁链的狼牙箭了。
“让你跑!”
这两名藩子并没有急于施射,为了保证命中率,先是策马将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十步之内,然后才陡然开弓。
“啊”
一人射偏,另一人正中猎物的大腿后侧,受伤的细作猛然惨叫一声,栽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开始用鞑语破口大骂起来。
他们原本是打算骑马出门的,但之前一天客栈却接到了厂卫的命令,任何住店客人所带来的牲畜都需要备案。
一旦在街上查获住店却没有备案的客人,那就要重罚客栈的老板。
折算甚子狗屁规定?
所有人都没弄明白,但又不敢贸然违抗厂卫的命令。
一部分头脑聪明的已经想到了或许是要登记身份,不过他们也没料到这次厂卫是动真格的了。
即使有客人无视命令,塞些银两,让老板通融一些,也没甚子用。
只要厂卫不说搜查完毕,老城的所有城门都不会开放。
这便意味着你纵使骑马,也不可能跑出去。
在大量厂卫藩子的围追堵截之下,任凭你本事再大,最终也只能被生擒活捉。
类似的事情,时不常就发生,有时是抓捕犯下命案的嫌犯,场面与这会儿大同小异。
京城百姓都能被训练出本能反应,自然是对类似的事情司空见惯了。
大伙对此也很是理解,自从太子爷监国以来,大明国力蒸蒸日上。
太子爷严禁厂卫吃拿卡要,除了富绅与商贾,寻常百姓的日子比以前要好过许多。
起码务工是不用上税的,一个月二三两银子的工钱是完全可以领到手的。
在衣食无忧之后,谁也犯不上冒着被厂卫围攻的风险去犯事啊!
凡是被厂卫在街头追捕的,十有九九不是好人。
眼下这俩人起初被百姓视为要犯,但听到对方嘴里没说明语,便知道是狗鞑子无疑了。
“是狗鞑子!”
“抓住就宰了!”
“对!”
京城里的百姓没人不恨狗鞑子,隔三岔五就来一趟,大伙的日子怎么好得了?
去岁冬季刚刚叩关,距离撤出关外还不到半年光景,这下又卷土重来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
拿大明京师当公供厕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