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溥胁迫在下,当时张溥说在下若是不愿,便将在下收受商贾礼物之事传扬出去,在下是被逼无奈!”
现在谁为商贾开脱罪责,谁就会出事!
换成眼下这种局面,蔡奕琛是决计不敢在上面签字的。
张溥这个坑害自己的混帐,最好死在北都,一辈子别回来了!
“那你此前曾自行上书一份抗税奏疏,此为何解啊?”
“此亦是张溥胁迫所致,张溥之前虽未在朝廷为官,但在士林之中,影响巨大,可谓一呼百应。在下不敢与其对抗,故而这才……”
“不敢与其对抗?便与朝廷对抗?与陛下对抗乎?”
“乃是万般无奈之举,在下已然知错,痛定思痛,从今往后在不敢如此倒行逆施。”
“哼哼!好,那便将你知晓张溥是如何胁迫与你的来龙去脉写下来吧!”
“是!”
张溥去死总好过自己去死,现在张溥身在北都,也就顾不上他的死活了。
说不定都被旁人给卖了,此人被自己再卖一次也无妨!
“嗯!此为证据,会提交给陛下圣揽。你可知商贾偷逃税款之事啊?”
等蔡奕琛书写完毕,被呈上来,陈泰来大略地看了看,便知晓这厮是将一切责任推卸给了张溥,不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也差不多了。
“……”
“知晓便说,不知亦可说!”
“在下此前为官许久,倒是……鲜有听说!”
“这便奇怪了,你收受商家银两,为商贾开拓,还自称不知商贾偷逃税款。商贾若不偷逃税款,为何还送你银两,此为何解呀?”
“……抑或是担心被其他官吏盘剥吧!”
“哦~!原来如此,好!本官便按你所述呈递给陛下!钱谦益说有此事,蔡奕琛说无此事!由陛下圣裁!”
“……总宪!在下想起来了,商贾确系要求过在下为其出言,希望少交税银,此实为偷逃税款之举!”
被陈泰来这么一吓唬,蔡奕琛背后都开始淌汗了,这要是被提交上去,被崇祯皇帝看到,自己不是死得透透的了?
就算被众人出卖的张溥活不了了,也并不意味着自己能活啊?
万一旁人比自己交代的还干净,自己岂不是又得被磔示了么?
“你确定?莫要为难啊!”
“确定!确定!在下确定!盐商、茶商、粮商、布商都找过在下,在下愿立字据为证!”
好险!
适才差点就中招了!
幸亏自己反应及时,这才躲过一劫!
钱谦益真的说了么?
没说的话,自己是不是被陈泰来给诈了?
万一钱谦益真说了又当如何?
岂不是这老匹夫卖的比自己还彻底?
一想到昨晚的对话,蔡奕琛便觉得钱谦益真能干出这种事。
自己想活命,钱谦益就不想活了?
连阮大铖都想活,遑论旁人?
自诩为忠良的一撮家伙是人,贰臣就不是人了?
贰臣也是人,也要活命啊!
这些问题真是处处是坑啊!
一问妻妾和晚饭,包准出事!
除了那些没捞到多少好处的穷书生,有几个人能长期洁身自好啊?
从妻妾和晚饭问起,再牵扯到投献、收好处、包庇商贾。
谁敢否认这些,那毫无疑问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了!
问一人,一人出事!
问十人,无一幸免!
你说你没收,那从你府邸搜出来的是甚子?
没收好处可以否认,没纳妾还如何否认啊?
为了保命,翻脸就不认人了?
这不论如何都无法抵赖啊!
每人少则一两个,多则近十个!
小妾又不是牛马,尤其是那些上等货色,少则数百里,多则上千两。
光花俸禄如何够用?
红颜祸水,说的或许便是当下这种糟糕至极的情况!
陈泰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便将蔡奕琛给打发下去了。
对比之前钱谦益,显然这厮比钱谦益还抱有侥幸心理,不敲打一番便不愿意照实说。
得分自然也不如钱谦益高,如何处置,还得看剩下人的得分情况。
“李沾!说说被捕之前日晚餐所用菜肴吧!”
“在下委实记不得了!莫非总宪可曾记得自己当天所用晚餐?”
“本官若是记得,你亦能记得否?”
“在下愚钝,脑力自然不及总宪!”
“你府上的管家与厨子却记得,何解啊?”
“必然是刻意构陷于我,以换得苟且偷生!”
“那从你府上搜出的银两与古玩、字画、珠宝,又作何解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栽赃陷害而已!”
“你娶妻纳妾,前后耗费几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