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李切现在和这些纨绔看似处得很好,能玩能闹的,但实际上李切仍然没有真正地理解过这些纨绔子弟。
像长孙涣这些公子哥儿,在外人眼里都是生来富贵无忧无虑的主儿,但并不是这样的!
简单来说,这些公子哥儿的真实处境并不好,因为他们都不是家中嫡长子,这意味着他们天生就会被家里轻视乃至忽视!
年少轻狂,荒唐一些都是人之常情,但让长孙涣这些人终日无所事事、走马章台的,恐怕还有很多因素,家里最好的往往轮不到他们……
所以呢,长孙涣这些人就可以经常偷跑出家,甚至好几天都不带回家一趟的,而他们的父祖却往往不怎么管,顶多就是骂一句玩物丧志,就让他们滚一边玩去了。
而李切呢?
他前世是孤儿,没有兄弟姐妹和他争宠,甚至没有父母,这导致他往往会忽视这一方面的问题,他到现在还以为,这是一群真正的咸鱼……
于是,李切和他们的关系,哪怕处得很好,有酒一起喝,有妹一起撩,却仍然达不到真正可以谈心的兄弟之情。
李切以为这些人渣是在假哭,顶多只动了几分真情,是为了给孙思邈一点面子。
可孙思邈却不会这么想!
孙思邈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年岁又高,见识过很多世家大族之间的兄弟阋墙,血流成河的也未曾少见,自然知道自己眼前这些娃子哭得是真情流露。
为什么?
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你一个次子想争,就可以争的!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争!
孙思邈有感于自己以前确实对这些可怜的娃子存在太多偏见,当下也是动情了。
孙思邈便摇摇手,把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纨绔们招呼到面前,也没说话,只是一个个地拍拍脑袋摸摸脸,和蔼非常。
这些人渣也非常罕见地流露出非一般乖巧的神态,一个个像小猫咪一样,弯着腰低着头任由孙思邈施为。
最夸张的是房遗爱这厮,这厮最高大,他就算是弯下腰,也比坐着的孙思邈高大许多,他便干脆坐在泥土地上,伸出脑袋在孙思邈怀里蹭……
此时此刻,对于孙思邈和一众纨绔来说,正是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是李切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觉得非常难受,忍不住酸溜溜地闷哼了一声:
“嗤!你们多大的人了,也不嫌燥得慌!”
说罢,李切故意做出抱着胳膊直打激灵的恶心模样。
这话一出,又惹了众怒,一众纨绔这次没有骂贱人切,只是一个个都冷冷地看着李切。
李切怎么可能怕这些人渣,毫不在乎吊儿郎当地一笑,抱着臂膀抬头望天,还吹着口哨。
“干!”
这下还得了,都是年轻人,看到这么欠揍的贱人,忍不住了,一众纨绔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就想冲上去把李切暴捶一顿。
李切还没来得及跑路或反抗啥的,孙思邈突然说道:
“都住手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众纨绔虽然不能理解孙思邈为何不让他们动手教训贱人切,不过还是非常乖巧地停了下来。
只是,如果眼光能杀人,李切恐怕已经被他们碎尸万段了。
孙思邈一针见血地指出:“李切,你也是个可怜的娃子!不瞒你说,其实老夫也是个可怜人!”
孙思邈早就通过他老友房玄龄,得知了很多关于李切的具体情况,至于他自承可怜,是指他一生未娶,连个儿子都没有。
李切直接否认:“笑话!我李切不说别的,光钱就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我有什么好可怜的!”
孙思邈淡然笑道:“恩,你说不可怜就不可怜吧!”
李切急了:“孙老不信?一百万贯我都可以拿得出来!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孙思邈:“老夫信啊!那又如何?”
他言外之意,是说李切穷得只剩下区区铜臭了。
李切突然无言以对,怒气冲冲地掉头就走,走了很远又折返回来,问一众纨绔:
“你们刚才说,拿联合商号四成纯利出来,可当真?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啊,半成都是天文数字!何况一成?!”
长孙涣冷笑一声,道:“四成怎么够,五成吧!又如何?”
杜荷:“对!再多一成,六成又如何?”
李思文:“哼,要是太子和越王兄弟两,还有某个贱人,不同意我们的提议,咱们这样吧,只拿我们的八九成出来,就投给新医学院!”
房遗爱:“没错,要搞就搞大的!小气吧啦的岂是我们的作风?”
程处亮:“孙老,你新医学院要是缺钱,就跟我们说!我们就算去偷去抢,也不让学院没钱用!”
“没毛病!”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一致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