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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一个双休日是个雨天,烟雨空濛的景象覆盖了整个新区。那些昔日繁华的街道,此刻却很难寻觅到人影。那片柳林,以及柳林边那巨大的内湖的表面都泛起了水汽,到处都是一片湿漉漉的景象。
朱雨深站在自家楼看着这些,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因为他又想到了翟苏云,或许还有梁莺。沉思了一会儿后,他拿起雨衣咚咚地下了楼。然后他穿好雨衣跨自行车,奋力往开发区那边骑。一路几乎见不到行人,车流也很少。
骑了半个小时,朱雨深就到了开发区员工的宿舍区。他按照翟苏云以前所告知自己的方位,很快就找到了翟苏云的住处。
这时他才拔通了翟苏云的手机,告诉他,自己已到他的宿舍楼下了。翟苏云以前和朱雨深提过,他只有每周周六休息一天,而且休息时,他一般不外出。
朱雨深的到来让翟苏云感到比较意外。他快速从宿舍楼跑了下来,见面寒暄过后,他领着朱雨深楼。楼梯的过程中,朱雨深发现这幢宿舍楼的卫生状况比较差,楼梯散见着各种垃圾。翟苏云的那间宿舍在五楼最西边的角落里。
五楼是这栋宿舍楼的顶楼。一路走过去,朱雨深发现很多宿舍的门都是锁着的,而门边及走廊里摆的物件也落满了灰尘。
进到宿舍以后,朱雨深发现那是一间三个人住的宿舍。但最外边的那张床的被子被套住了,应该是好久没有人在这睡觉了。翟苏云的床在窗户边。宿舍里收拾得还算整洁干净。
翟苏云的床头的墙挂着几根笛子。朱雨深走到窗边。发现窗外也是一片柳林。柳林再往前便是那个巨大的长江内湖的另一带。
此刻雨下大了。翟苏云给朱雨深倒了杯水以后也站了窗前。他们俩并排站在床前,看着窗外雨哗啦啦地下成了线,以及狂风吹过树梢和水面发出呼呼的声音。
这一刻,他们都沉浸在了对自己多舛的命运和不愉快的往事的回忆中。好一会儿以后,为了打破尴尬,朱雨深坐了下来问道:“你们几个人住一间宿舍啊?这里班辛苦吗?”
翟苏云坐到了朱雨深的对面,他侧身对着朱雨深,低着头缓缓地说:“这里的住宿条件很差。你都能看得见的。近期来厂里班的那些年轻人住在这里都很不习惯,所以多半都出去租房子去了。我们这间宿舍原来是住了四个人的,但如今只有两个人常住了。前面那些宿舍也是这样,整个这幢楼只住了不到一半的人。
不过这也比较好,因为我天生就不喜欢人多、不喜欢热闹。这里住的人少,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太偏僻了,衣、食、住、行几个方面都很不方便。这江南的雨啊,一下起来也是好多天都停不下来。下雨天从这里骑车到厂里班很烦人。
今天我不班,在这雨天里正好偷了个懒,早睡得很迟才起来。以前嘛。每到周六这个休息天,我都是一大早就起来赶到码头那边。在那里呆一整天。晚时才骑车回来。
而现在,已没有理由再去那边了,我一下子就感到非常失落。想必我和梁莺之间的那些事你已经了解过了,前后也没有多长时间,却把一切都颠覆了!”
朱雨深稍作思考后说:“那些事我是听别人讲过,但是他们讲的不一定是实情。不瞒你说,我还是不能相信梁莺如今竟是离你而去。那次我们在码头相见,然后去她家船交谈,我觉得你们俩仿佛就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是啊,短短地过了一段时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我认为你的心中一定有一些苦闷,这对于你这样一个孤身在外打拼的人来说,这个痛苦是难以忍受的。
我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变故。难道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因为武凤的挑拨,以及你个人的条件不济导致的吗?”
说完这话,朱雨深又感到了不好意思,因为他发现翟苏云的脸色比较难看了。接着他们俩又冷了下来。
一会儿后,翟苏云说:“来时你看见了,我们在这里住宿舍,条件很差,位置又偏。实际,我们的工资收入也不行,但干的活还不轻松。干的很大一部分是体力活,所以我们那片几个车间主要以男员工为主。而这些开发区的工人基本和我一样,都是外地来城里找钱的农二代。
我们的身份、状况和父辈们一样,但性格却不像他们那样只知一味地忍辱负重,我们不甘于命运的安排。我们的内心深处每时每刻不在蠢蠢欲动,有着更高的追求。
然而现实条件却不容许我们这样做,所以会导致我们处处碰壁。而我们那个远方的那个家似乎又都回不去了。
这一方面是因为底下农村越来越萧条,在家几乎没有谋生的办法了,光种田种地肯定不能解决生活问题。再说,我们也都不会种田种地了,回去能做什么呢?
另一方面,就是那些年轻女子已绝迹于那些落后的地方,她们比我们跑得快多了。所以,如想在家乡找一女子成亲,几乎已是难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