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段路以后,他们再放眼望远处的群山,发现山中已有薄雾升起,一朵朵一片片的。白雾与青山交相辉映,看着很是养眼。
朱雨深和韦泗在车上一直都没讲话,他们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各自想着心思。直至面的开出了丘陵地带,开到了一片空旷的河滩地带。
那里的水域面积看上去已经大于陆地面积了。车子依旧是在河埂上开着,偶尔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司机都要小心地避让,因为路确实不宽,路面也不怎么平整。面的开在上面,一直有点颠簸。
那个司机忽然说:“小泗子,你看你去你表叔家一趟,怪不容易的啊,要出车费给我不说,路还不好走。我看这水要是再淹深一点,恐怕就过不去了。
不过那样你倒是可以借个皮筏子,从山里面的小河抄近路顺水划过去了,省得出这么多车费给我。
说句良心话,用车载你,收你这个残废人的钱,我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呢。
我说现在水也涨上来了啊,你自己划船能到那里吧?”
韦泗没有正面回答面的司机的问话,他指着远处对朱雨深说:“大哥你看那边,那里雾濛濛的一片,就已经是长江边了。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长江非常近。然而沿沿着河埂往西走,却又离它越来越远了。
以前圩埂决口过几次,这一带都被水冲成了大河滩,是一块长江南岸的平原。这里由于离长江近,本身又河流纵横交错,所以水汽很重,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雾濛濛的。
这条河最终向西汇入大窖湖,湖的西北方向有一条水渠直通长江。”
朱雨深顺着韦泗手指的方向左右眺望着,他觉得这里似乎就已经是到了所谓的天边,因为不远处的天际线已经伏在了大地上,似乎一切都到了尽头了。
当然,随着车子朝西南方向开动,天际线又不断地往前移,直至又能看见零星分布的小山丘,天际线陡然间就升高了。
韦泗看了看面前的司机,这才回答他的话说:“现在的水还不够深,因为今年夏天没有下连续的大雨发洪水。
我如果划小船去大窑湖北岸的亲戚家,山谷里的河道水浅可能过不去。另外,那个皮船也载不了两个人。入秋以后,雨水就变得稀少了,看样子今年一年想划船去那里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