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竞价十分激烈,出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中情形已经几名太监传到门外,项璧还让人点起了灯笼,一众人虽无缘得见,听得津津有味,又想起自己口袋空空,连饭都吃不饱,羡慕、妒忌、仇恨各种心情一时涌上心头。
那邓老板随林睿进来,给皇帝行礼后将飞天玉佩还给项璧便出去了。
赵君虎看了一会,发现拍卖的顺序并非简单按藏品的价值从小到大进行排列,而是经过精心设计,第一件藏品作较为昂贵,镇住了场面,弄了个开门红,后面两三件就便宜一些,吸引排名靠后的商人参与,跟着又是一件珍品,如此反复,不由得佩服项璧心思缜密。
不到两个时辰,十四件藏品很顺利地被拍走,韩赞周粗粗一算,已卖出一百多万两银子,不禁大为懊悔。
他以前将宫里的藏品偷偷拿出去卖,一件也就几百两银子,能卖出上千两银子已经够宫女太监乐上好一阵子,还得求着那些奸商,哪里想到还有这么多奥秘,经皇帝和项璧这么一操作,赚的银子少说翻了十几倍,而且这些人出了血还兴高采烈,没抢到的十分不甘。
眼看第十五件藏品拿出来了,他忽然灵机一动,“陛下,打铁要趁热,不如奴婢再去拿几件卖掉。”
赵君虎笑而不语,项璧道:“韩公公,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圣上只拿出十五件,就是要吊吊他们的胃口,这样吸引的人就更多了,不怕以后卖不出好价钱。”
韩赞周恍然大悟,连声道:“陛下英明!”
这第十五件藏品作为压轴,自然不同凡响,一拿出来便引起众人的惊呼,竟然是南宋的曜变天目茶碗。
这茶碗呈黑蓝色,与一般茶具眼色不一样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碗壁的纹路在黑暗之中,会闪烁出微微的光芒,变幻无方,如璀璨星空一般,让人仿佛置身天上,才得“曜变”之名。
南宋的士大夫喜欢喝茶,对茶具极为讲究,这茶碗一出品便得到名家喜爱,本身已是珍品,加上烧制成功有些偶然的因素,技术已经失传,留存下来成品极为稀少,更加价值不菲。
一众人不乏爱茶之人,哪能不知道此碗的大名?底价从八万两白银一路飙升。
赵君虎当然希望价格越高越好,不过想起无数贫苦百姓还挣扎在生死线上,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道:“想不到这些人会为了一个茶碗一掷千金。”
项璧接口道:“早知如此,这碗宫里还有三个,不如全部毁掉,这价钱只怕要多十倍。”
韩赞周目瞪口呆,还能有这种操作?
赵君虎知道项璧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没必要和他解释,含笑道:“理是这个理,但这些都是前人留下的宝贝,毁一件就少一件,何必为了点银子暴殄天物?”
项璧脸一红,“陛下教训得是,小人谨记在心。”
此时报价已到十七万两,霍万贤也放弃了,最后坚持竞价的所剩无几。
“十七万三千两!”田国乾也在坚持,他一向精打细算,本来打算拣点便宜,奈何对手太多,价格蹭蹭往上涨,十四件藏品一无所获。
更要命的是这两桌人人手一件,后面还有五人也拍到了,这以后脸往哪里搁啊,何况昨天他已将牛吹出去了,他似乎看到了那几名同伴嘲笑他的场景,这最后一件便是救命稻草,就算觉得肉疼也顾不得了。
陈老爷见田国乾紧咬不放,有些不悦,又听见有两人陆续喊出报价,他一改以往的冷静,脸涨得通红,不假思索喝道:“二十万两。”一脸挑衅地看着田国乾。
水云仙喊道:“二十万两一次……”
田国乾紧张地盘算着划不划得来,一犹豫,木锤已经敲响了。
两名太监将茶碗端给陈老爷,赵君虎从号码认出,此人正是陈铭扬。
霍万贤笑道:“恭喜陈老爷得此珍品。”
陈铭扬擦了擦汗,把玩着茶碗,“刺激,太刺激了!老夫赌钱都没这么刺激过。”
田国乾呐呐无言,不仅一无所获,还得罪了陈老爷,他有心想修补关系,强笑道:“陈老爷觉得这么好玩,不如下次再一起来玩。”
陈铭扬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有什么资格和老夫一起玩?你还是在外面玩吧!”
田国乾如何不知道陈铭扬的轻视,不过他双手空空,在同桌人的衬托下,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强笑道:“我这次出手有些慢了,想买也没机会了。”
他又故意大声道:“还有没有藏品?”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水云仙客气地回道:“十五件全部拍完,下次拍卖是五天后,欢迎阁下再来。”
田国乾一摊手,大声道:“没办法,下次记得早点送请柬。”
陈铭扬冷笑一声,田国乾那几名同伴先前不满意被田国乾比下去,趁机落井下石,一人忽然道:“不过是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