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激战之中蒙恬的惊天一刀，北宫玉瞬间就被劈飞出去。

哄的一声，扬起了漫天的尘土灰雾，重重的跌落到了地上。

半晌过去，尘雾渐渐消散，蒙恬手提战刀，慢慢的向着北宫玉倒地的位置走去，一步一步。

“咳咳！”尘土中突然传来了北宫玉剧烈的咳嗽之声，蒙恬随即停下了脚步向前看去。

北宫玉的身影颓然倒卧，半边身子都陷入了地下的土坑之中，其上染满了猩红的鲜血，近乎破碎为粉末的战甲随意的拖在他的身上，手中凛冽的弯刀也失去了曾经的光芒，道道裂痕布满其上，好似下一秒就要轰然破碎。

“我输了！”

略微带着一丝沙哑和虚弱的声音缓缓传出，北宫玉此时也看到了蒙恬的身影，充满杀意的双眸黯淡了下去，硬撑着抬起了头颅，“这个世界总归是在厚待你们汉人！呵呵……”

说完这句后，北宫玉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高昂的头颅缓缓低下，道道鲜血逐渐从他身上的渲染开来。

“你错了！蒙恬从来都只是秦人，大秦的秦，老秦的秦！”望着眼前失去了所有生命特征的北宫玉，蒙恬沉默良久之后方才沉声言道。

“轰！”

战刀飞扬，蒙恬突然将一边的尘土劈开，缓缓的盖住了眼前北宫玉葬身的土坑，“强者不可欺辱，某认可你了！”

转身离去，虽然眼前的战场已然不再需要他了，但是赢子戈离去前给他留下的另外一个命令他却还谨记在心。

“守护腹背，待良机，直取广魏！”

……

且不说蒙恬和北宫玉的惊天大战，就说另一边法正在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方才发出了一道天火，从而引爆了这场百里奚精心谋划的第一战。

当然结果也的确是不负众望，天火的突然性和显眼性充分起到了突袭和信号的两种作用。

埋伏在深深坑洞之中的一千黑甲，第一时间就响应发出了夺命的烈焰箭矢，彻底为黑夜中迷乱的数万羌人打开了前往地府的通道。

数万羌人中，无论是已然掉入桐油陷坑还是尚未掉入的，统统在第一时间慌乱起来。

黑夜之下，面对着覆盖了四面八方的烈焰，他们彻底的疯狂起来。纵马飞奔，也不管是不是撞到了自己的族人，总之所有羌人现在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逃出这绝望的烈焰之地，逃出这吞噬了无数族人生机的修罗之所。

火焰的光芒猛烈的燃烧着，数以万计的战马东冲西撞，带火奔驰。

凄厉的惨叫，烈焰的焚烧，焦臭的尸骸，还有那无边无尽的猩红鲜血彻底的布满了整个草原。

草坡之上，缓过劲来的法正站起身来，双眸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凝重，喃喃无声，“慈，不掌兵吗？”

摇了摇头，法正强行将脑中那纷乱的思绪丢出了脑海，站起身来，端端正正的向着百里奚所在的位置走去。

“胜负已分，小爷却是该去找百里老头拜师了！”

烈焰的衬托下，他那尚未及冠的身影却仿佛有了一丝萧瑟，战争无论是对是错，对于一名尚未及冠的少年来说，终归是残忍的。

即使这个少年聪慧过人，智谋绝伦，但他终归还是一名尚未见识过人间残酷的少年。

一步一步，法正慢慢的向着百里奚靠近，平缓的脚步好似踩出了一个又一个血色的脚印。

“来了！”

草坡的另外一端，百里奚平静站在坡顶看着眼前大火熊熊宛如烈焰地狱一般的场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方才转过身子，淡淡的看着法正：“心里是不是不好受？如果觉得后悔了，某看在你这一战功劳的份上，可以允诺只传你内政之学，并命人前去你家里带回你的家人，从此以后你们只要生活在冀城之内，某向你担保，你只需专心于内政之学，再不用跨入战场一步！如何？”

“哼！”

神色凝重的法正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一下子斗志昂扬起来，将心中的迷茫扔到了一边，跳起脚道，“百里老头，这算什么！小爷什么时候说心里不好受了？接我家人，专心内政，你是怕小爷我超过你吧，我告诉你，主公的第一谋主，小爷我坐定了！”

话音落下，法正不等百里奚开口，身子前倾，重重的跪在了百里奚身前，“百里老头，这是小爷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愿赌服输，从今日起，你就是小爷我的第一任老师，也是孝直从小到大唯一的师父！”

三跪九叩，唯差一盏温茶！

“好！好！好！”

百里奚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法正，畅快的大笑起来，一把将法正扶了起来，连连说道。

前世今生年逾百岁的百里奚虽然曾经教导过不少弟子，但是如法正这般正式收入门下，堪比假子的学生却还是第一次。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