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瞬,两人都被一股庞然大力推得倒飞丈余,落地后各自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赵子铭想挣扎着爬起,身子却不听使唤,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只得坐在地上,对面甲一也和他一样,两人互相瞪大眼睛,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
总教习满面笑容地将两人拉起,笑道:“好,此次你二人就算并列第一,不过甲一你离庄在即,这甲一的代号,就得让于师弟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演武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负责扫雪的老头,正死死盯着赵子铭,握着扫帚的双手微微颤抖,嘴里不住喃喃:
“八极拳……李沧海……”
孤狼帮东北十余里处有一大镇,名唤福田。二十年前,这里还只是一处荒野村落,盖因孤狼帮落户九黎山,吸引了极多的江湖人士往来其间。
久而久之,酒楼客店林立,赌场妓院兴起,又有许多富商大贾逐利而来,设行开铺,渐渐有了今日的规模。
大年初一的福田镇更是热闹非凡。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行人的说话声、笑声,路边摊贩的吆喝声,车马行进之声,零星的炮竹声,种种声音汇作一起,直冲天际,将头顶的乌云都给震散了去。
不论是巷子里的民居,还是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前尽皆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大红对联,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赵子铭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见着这副热闹场景,想起小时候随孙老汉去山外赶集,繁华虽远有不及,却满满的温暖开心,对比现在孑然一身,一时间悲从中来,低声叹息。
“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两文钱一串!”一个扎着白色头巾的老汉倚在路边,不住地叫卖着。
赵子铭走近,掏出一颗碎银子,“给我来一串。”他以前最爱吃糖葫芦。
昨天年较结束后,雏狼庄给每个弟子都发了几两碎银,而赵子铭因为年内进步最大,是第一名,更是获得了五十两白银的奖励,让其他人好不羡慕。
老汉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赵子铭,接过银子,正要低头找零,却听得一句“不用找了”,抬头时赵子铭已走远了,忙急声呼谢,然后喜哄哄的拿着银子哈了口气,在身上擦了又擦,半天合不上嘴。
赵子铭吃着糖葫芦,又逛了几条街,在一个路口看了好一会儿的杂耍,忧郁的心情明朗不少,见时近正午,微感饥饿,信步迈入一间酒楼。
楼内食客满坐,只在进门处还有一张空桌,因门口风大,没人占据,赵子铭懒得上楼寻位置,怡然坐下。
自有小二提了茶水上来伺候,赵子铭点了半斤熟牛肉,几样小菜,想了想,加了一壶女儿红。
酒菜上毕,赵子铭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口喝下,顿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咽喉,呛得咳嗽不已。他又夹了一片牛肉吃下,再喝一口酒,如此几口酒肉下肚,大感痛快。
自打习武以来,赵子铭的胃口一日大过一日,他吃了好几碗饭,犹未吃饱,可酒壶已空,菜也没了,便叫来伙计,又点了酒菜,狂吃海饮,旁若无人。
两三壶酒下肚,寒意尽去,身上热气蒸腾,赵子铭毕竟酒量浅小,醉意大起,伸手扯开了胸口棉袍,伏首趴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间,似听到有人说:“呀!竟然在这里碰到你,真是老天开眼,叫我报一箭之仇哇!”
语落,赵子铭忽觉头上一凉,伸手摸去,湿漉漉的,酒味扑鼻,却是谁泼了他一头的酒水。
给凉酒一淋,他登时清醒不少,拍桌怒道:“哪个没教养的兔崽子?”
龙飞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一根手指指着他,“千铭,还认得我么?”
赵子铭眼前打着旋儿,不待细看,叫道:“管你是谁!”随手一只拳头迎面打去,劲力十足,可惜速度不快,龙飞一跳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