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剩下成舟海、铁天鹰等主要首脑了,肖景怡才抬头看了看岳云与银瓶。
“岳姑娘,刑部那边是按照叮嘱的办的吗?”
“是。”银瓶并拢双腿点头,此时看起来像个小学生,“小弟说了该说的话,但估计听到动静的不多。”
“该说的话……”岳云迷惑,但随即被银瓶瞪了一眼,不敢再开口。
“如此一来,他们往刑部的可能增加了。”
房间前方,铁天鹰见到岳云一脸疑惑的神色,笑了起来,对他道:“刑部人多眼杂,又有许多本地差役,是有陈霜燃等人的眼线的……他们若得知岳姑娘偷偷放你出城,必定会选择找上刑部,逼岳小哥你出来对质。”
岳云不敢说话,连忙抱拳、点头。
上头对于整件事情是有准备的,岳云心中翻涌起来,便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心若丧死,他目光望向左文轩,想起前些时日对方的安排,眼中便要涌出泪来。左文轩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朝外头看了看,随后才又走回来。
“要在福州城里煽动一起钟二贵那样的乱子,用的必须是得力的人,第一次我们没有防备,到了这次,不可能还没有。陈霜燃看我们封城不利索,恐怕还会以为我们心慈手软,那就该打的打,该抓的抓,揪出一轮,我不相信她还能有第二轮这样的人跟着……”
要安排大行动,他的情绪倒也并不高,话语也平平静静地,看了看房间前方的地图,又标识了一个地方。
“……当然想要扒光陈霜燃的羽毛恐怕还不容易。闹事的局面是明面上的,现在还有暗地里的一条线……前些日子岳公子与岳姑娘分开,我担心他太出挑,被人盯上,所以暗中也安排了人照应。昨天下午,左文瑞跟随岳公子到候官县,事发突然,他没能看见扔出那小姑娘的人,也没能跟上章立,但缀上了这件事里在街口贩马的那个贩子,然后,找到这边……”
他话语说到这里,岳云忍不住地站了起来,他回忆着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想起那处街角恰巧出现的几匹马,那几匹马在惊乱中正好挡住了他的路,于是他就顺手牵了一匹——
左文轩平静地目光看了他一眼:“陷害你的整个局,非常简单,只需要四个人,但这四个人需要是更加值得信任的核心人物。‘人鼠’章立在钟二贵的事情里用过一次已经暴露,抓住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扔出小女孩的那个人武艺高强,我们没有盯上,透消息给你的捕头常练……下午已经消失,他只能被用一次,也早有准备,只有这个贩马的。陈霜燃觉得,他没有暴露,文瑞下午报告回来,我们已经派了人手,在顺藤摸瓜了……”
“明天。”左文轩在座位上坐下,“等到暴乱开始,我们把这两条线连根拔出来。”
油灯的光芒在房间里哔哔啵啵地燃烧,烟尘的味道衬着黄色的光芒,将气氛变得严正而肃杀,一侧,成舟海点了点头,铁天鹰笑了笑。
岳云站在那儿,这才知道,从头到尾,众人终究都是有准备的,他在起伏的心绪中想到许多的事情,但随后又想到一件事,旁边的姐姐不让他说话,但他终于还是心怀侥幸地、轻声地问了一句。
“那……那……那个小姑娘,她……她怎么样了啊……”
话语声微微颤抖。
没有人说话,但由于他的这句提问,原本肃杀的房间里,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变得苍白起来……
……
不久之后,天边漾起早晨的鱼肚白。
城市东北的怀云坊,宁忌与曲龙珺早早地起来,刻苦地习练了武艺。
候官县的一侧,一些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某处受害者的宅院中,有德高望重的宿老,有脾气火爆的年轻人,也有喜欢来事的妇人,他们先是带来一些慰问的财物,随后陆陆续续地发表了意见,哭泣声中,大量的人开始在城内奔走、串联。
暴乱的气氛,如约地开始酝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