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峰侃侃而谈:“孙可望虽然拥兵自重,但他仍然坚持抗清!云南李定国部近十万众,再加上川中、夔东一带还有抗清各部多达数十万人!大明朝廷现在所缺的,只是一位德高望重能够统御各方领军人物而已。”
“你以为我父已年届花甲,却还四处奔波是为了什么?只要他到夔东将各部军兵收于帐下,到时再南联定国,徐图可望,只等西南连成一片,便可拥兵数十万一举而下,民心在我大明,百姓定当景从!”
“到时何愁不能驱除鞑虏?如此大功,我文家今日付出再多也是值得!却不知夏云兄、特云兄,你二位意下如何?”
文德峰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话,田既霖听得蠢蠢欲动,田甘霖却心下忐忑:“健高兄,相国看准了么?情势果真如此?”
他先前那番话语,已经算得上是远见卓识,但终究是身处僻壤,对外面的形势一无所知,这才有些患得患失。
“大势如此,咱们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如若不然,贤昆仲真以为我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寒冬腊月的陪着年已六旬的老父在深山老林里打转?”
“特云兄,难道你没看见我父亲把五姨娘都带在身边吗?这是要准备长守川中、夔东,立此盖世奇功,指日可待!”文德峰也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把他老爹的姿态学了个十成十。
又想了好一会,田甘霖终于忍不住成功后的巨大诱惑,他捏了捏拳头大声道:“既然相国如此笃定,那我田家自然甘附骥尾!容美司愿出精兵六千,粮草万石,助相国成就大事!”
“不可!兵、粮太多,反易招各路流贼心生忌惮!只需千人带足粮草,护卫中军即可!”文安之并未走远,只是在门外徘徊,听见田甘霖如此一说,连忙几步跨进门来,大声说道。
…………
腊月二十五,阴。
再过五天,顺治八年、永历五年的春节就要到来。
刘体纯已经在三天前就到达了立于香溪河边昭君村旁的营寨,高夫人当天便和他商议了奉李元利为主的事情。在第二天见识过和以前判若两人的李元利,又观看了新式火药弹的试爆之后,刘体纯和高夫人、老神仙一样对李元利得仙人指点一事深信不疑。
不出高夫人所料,他确实是个忠心的人,原来不愿意奉李元利为主,也只是因为李元利本身就是个胸无大志而且能力并不特别出众的人,如今却显露出中兴雄主的迹象,先帝爷后继有人,刘体纯只会为他高兴。
李元利前几天便带着军中制作火器的匠人改造火枪,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这些火枪都是由匠人手工制作,而枪管更是用铁片敲打焊接而成,如果在里面拉膛线,弹药发射时膛压就会比滑膛枪的高,很有可能造成爆膛,况且现在他还没有想到用什么来做钻头拉膛线。
而制造燧发枪更是不可能,燧发枪的扳机要用到弹簧,可弹簧钢军中根本找不到。
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只能是把原来的散装火药加弹丸的装弹方式改成定装纸壳米尼弹。如此一来,虽然还比不上燧发枪,但节约的时间也不是一星半点。
这个时代的中国,虽然某些方面仍然领先于世界,但工业知识水平在整体普及上已经落后于西方国家,要想一蹴而就根本就不可能。
此时的中国大多数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要想工业发展,就得开启民智、知识普及。
李元利突然觉得,自已来到这个时代,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他决定把孩儿兵中的少年都培养起来,为自已将来的事业打下基础。
李元利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所以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幸亏二十多天过去,忠贞营的军训已经基本上走上正轨,要不然把他分成两半都不够用。
现在他要培训首任特种部队的教官,一旦这批人学有所成,便可以再从军中挑选精锐之士,大规模训练特种部队。另外还要培训那些将领,把他们教会后,再由他们去训练士兵。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忠贞营中的将士身体素质竟然比前世自已手下那些新兵还好!其实想想也正常,现在还活下来的将士,本身都是老兵,再加上军中有吃有穿(没吃没穿就去抢),又居无定所长年东奔西跑,时不时的再打上一仗,就连老营中的妇女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拿上刀就能砍人。
“老爷子,给我挑支好枪,这个纸壳弹刚刚能够放进去的最好,我要去试一试,别给我整爆膛了!”李元利举起一个纸壳弹对旁边盯着自已做事的老杨说了一声。
“侯爷,瞧您说的!一万支枪里也不一定有一支爆膛呢!”
老杨已经有六十多岁,原来是西安明军匠作坊制造火枪火炮的大师傅,被闯王爷连家带口的拐了过来,在大顺军中也呆了好几年,现在火枪火炮作坊的师傅基本都是他带的徒弟。
“侯爷,你铸的那个铅子上为啥有几圈沟槽?而且后面还有一个洞,里面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