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残酷的土司农奴制度都不应该再存在,大兴军也必须拿下石砫!
强攻肯定不是个好办法,马万年比酉阳土司冉天麟的号召力可要强得多,如果让他引来施州卫、永顺司、保靖司的援兵,以现在大兴军在酉阳的兵力,绝对要吃大亏!
招降更不可行,马万年和大兴军的前身大顺军可是有杀父之仇!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大兴军势大的话,恐怕他已经先提兵来攻了。退一万步讲,如果马万年真来投降,李元利还得先想想敢不敢收。
这可是杀父之仇啊,他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
考虑两三,李元利觉得还是开展地下工作发动农奴起来斗争的办法最为靠谱,但他还是想听一听别人的意见,于是便吩咐栓柱将刘玄初和周勉二人找来。
通讯不方便,交通也不方便,虽然只相隔一二十里,却仍然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二人前来。
李元利等两人见过礼,在他下首两侧左右坐了,方才把石砫土司的事情一一道来,其中与大顺军的恩怨也说了个清楚,最后才问道:“两位可有什么良策?”
周勉想了想道:“大帅,标下觉得向松他们在酉阳做得就不错,石砫大可沿用这个方法!不过根据手下兄弟们传来的情报,马万年麾下尚有五千精兵,不如我派几个高手去石砫,暗中结果了他,到时群龙无首,必定大乱,我大兴军便可乘虚而入,轻取石砫!”
李元利道:“不妥!咱们前脚派人杀了马万年,后脚又派兵抢了石砫,无异于掩耳盗铃,谁都知道是咱们杀了他!咱们大兴军宁可堂堂正正用兵征伐,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背上刺杀的恶名,使得天下人戳脊梁骨!”
“元帅,如果马万年确实不是死在咱们手上呢?”刘玄初此时却道:“如果是石砫土司自已起了内讧,自家人杀了自家人,那就谁都没话说了吧?”
“……学生听老辈人说过,万历年间的时候,石柱土司马千乘(秦良玉的丈夫)因被太监陷害而冤死狱中,秦老夫人便代幼子暂领土司位,当时石砫土吏有马氏族人中的另一支不服,纠结党羽数千人叛乱抢了土司之位。但因没有朝廷册封,名不正言不顺,最终被秦老夫人赶下了台。”
“马氏这一支虽然争土司落败,但数十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只要有人稍加挑拨,石砫土司必生内乱!到时向松再鼓动土民,带领土兵平息内乱,然后再投靠大兴军,如此一来,别人还有何话可说?”
“妙计!”李元利仔细一想,微微颌首道,“只是何人能当此大任?”
“元帅,此事非茂遐莫属啊!”刘玄初哈哈笑道,“学生不敢称贤道能,但在川中也算是小有薄名,如果去投到马万年帐下,想必能被他接纳,到时要做成此事可就容易得多了。”
“好,那就有劳玄初了!”李元利抚掌道,“若能平稳拿下石砫,玄初当居首功!”
刘玄初连忙站起来躬身道:“为元帅效劳,茂遐安敢居功?”
“我大兴军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你的功劳谁都抢不去!”李元利伸手虚扶了一下,然后起身负手走到屋子中间,“嘉佑,这事情你们军调司得大力配合。还有这次拿下贵州和酉阳,军调司也要按功行赏,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他们暂时不能得名,就多赏一些钱财吧。”
“至于你,尽管用心做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李元利转身拍了拍周勉的肩膀,周勉受宠若惊,也连忙躬身道:“标下当为元帅效死!”
“别老是说生道死,还有好日子等着咱们过呢!”三人相视而笑。
刘玄初和周勉走了,李元利还得工作。他拿起桌上的月报继续翻看,工务司下属各厂矿都已经开始正式投产,只是规模有点小,还需要继续扩建、扩大生产。李元利批了一句“保质保量,注意安全”。
贵州初定,军务司和政务司都将重心转到了那边,刘体纯和袁宗道去了贵阳,现在连刘玄初也被打发去了石砫,李元利只得自己留下来掌控大局。现在他既要处理各府县报上来的各种事务,而且还要花大量时间来跟进工匠们的枪弹试制。
一晃就进了六月中旬。也许是人少树多的缘故,现在的重庆并没有后世那么热,不过在两江环绕的城内还是有点难受,太后奶奶和母亲都已经去了北碚避暑,只留下李元利一个人留守,没有了两位老人(其实根本就不老)在耳边唠叨,李元利欢畅了许多。
蓉城那边已经开始双抢,抢收抢种。其他地方也只是迟上十天半月,丰收已经确定,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这年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看着满仓的粮食更让人觉得幸福?老百姓们累死累活,不就是图的能够吃饱肚皮?
果然不出任武所料,夏粮刚收,大批的难民就从四面八方涌进了四川,多数还是来自汉中,不过他们中的大多数竟然是从关中一路南逃下来的!接到军调司的情报,李元利大吃了一惊。
自四月以来,凤翔、泾阳、永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