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逝,还有一周是新年。
这天周三,托儿所放假,陆然也说不上这放的什么假,好像是托儿所建立日,总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刚好,他的一个计划可以实行了。
那就是,种菜!没办法他已经吃够土豆大白菜了,他决定趁着陆振斌和王季梅不在家的功夫,偷偷把蒜苗和豆芽发出来,等他们回了家再想办法解释。
后世陆然上小学的时候,在学校发的寒假作业簿上,就有关于种蒜苗的小知识,老师还把这当成过一项家庭作业给他们布置下去,好让每个孩子都动手去做。陆然当年也是亲手种过的,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认真去做了都能学会……
就是弄一大堆蒜,然后把它们都掰成一瓣一瓣的,可以剥皮也可以不剥皮,然后拿针线串成一串手链那种,多串几串,然后弄几个盆儿,盆底装上一层水,让水能没过蒜瓣一半高就行,也不能弄太多让水没过整瓣蒜,那样蒜容易泡烂。
接着就是把盆放在阳光底下,等上个十来天,就可以吃到新鲜美味无污染的蒜苗了,就这么简单,豆芽比它也复杂不到哪儿去。
家里黄豆跟蒜都是现成的,说干就干,陆然开始默默地掰蒜……至于盆,家里倒是有两个盆不常用,可以用来种蒜苗,豆芽要用的豆子得提前一宿泡好,姑且先泡着不用管它。
拿到针线颇废了一点功夫,王季梅把针线盒放在柜子最上面那层的抽屉,他够不着,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到厨房,搬了个塑料凳子过来,踩在凳子上,还是把针线拿到了手。然后他就开始穿蒜,至于剥蒜,这么麻烦的事儿陆然是不会干的。
穿好以后,陆然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感觉自己真尼玛是个勤劳的小蜜蜂啊,这一上午干了这么些个活儿,他可才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画外音:你他妈只是馋吧)还嘚瑟的把串好的戴一串在手上充当手链,别说这蒜串儿还真有点儿宝石手链的意思。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陆然把盆里装上水,把一串串蒜串儿均匀的放下去,让它们头朝上根冲下,这就算大功告成,只需要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吃到蒜苗了。
没一会儿,家里的门响了,是王季梅回来。她今天比陆振斌早到家,结果一进屋就看见正挽着袖子干活的陆然,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宝宝你这是整啥了?”王季梅顾不上脱鞋就进了屋子,第一反应就是检查煤气液化气,看看他是不是动了管道什么的,结果发现并没有异常。
“妈,我没干啥!我就种了点儿蒜苗!”陆然感觉既好气又好笑,擦了把头上的汗叉着腰冲王季梅喊了句。
“种蒜苗?”他这话把王季梅整的一愣,九几年可能个人家还没几个弄过这东西,反正王季梅是没弄过,陆然就给她耐心讲解了一遍发蒜苗的过程和原理,给王季梅唬的一愣一愣。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王季梅有些惊讶。
“小胡老师讲的,她自己家里就发好多,还说下次等她家的蒜苗长出来了带到托儿所给小朋友包饺子吃。”陆然现在编起谎话来是一套一套的。
王季梅信以为真,笑着说道:“这样啊?不过宝宝也挺能干啊,自己一个人串了这么多蒜,还会用针线了,等一会你爸回来让他也过来看。”
陆然装傻道:“其实特别简单,就跟我们所里教折纸也差不多。”
说话间,陆振斌回来了,在门廊上脱鞋。还没等他进客厅,就听见王季梅嚷嚷,“老陆,你猜儿子今天一上午都干了些啥。”
陆振斌还以为陆然又闯什么货了,虽然这一个来月,老师们都说陆然有点儿变了个人,不欺负小朋友也不怎么捣蛋了,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把儿子当成个捣蛋小能手。
“咋了,他是和谁家孩子打起来了还是又把谁家孩子咬了?”陆振斌问道,不过他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在他看来小孩子打架再正常不过,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那时候也天天和那些个比他大的孩子打,少有败绩。
“你这人就不能盼儿子点儿好?他谁也没咬,你看这些,都是他种的蒜苗。”王季梅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拉着他看客厅地上的两个大盆,里面是无数亮晶晶的小蒜串儿。
这下可把陆振斌给惊讶坏了,他低下身子仔细打量陆然的脸,仿佛不认识自己儿子一般,把陆然看的心里直发毛,还是王季梅给他解了围,“你瞅啥你瞅,看把儿子吓的。”陆振斌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神色转成高兴,陪笑着:“这不是这小子这一个来月变化太大,我看看是不是把谁家儿子抱错了。”说着一把把陆然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两圈,逗得陆然格格地笑。
果不其然,收到王季梅一个白眼:“当爹的也没个正型,将来儿子可千万别像你。”
陆振斌觍着脸说道:“我儿子,不像我还能像谁,你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边儿犯了什么错误。”
得,越说越没个正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