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那国荣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写下些什么。省公安厅去年刚换过办公场地,从原来陈旧的办公楼搬进了现在崭新的高层,原来的厅长也因为年龄原因,加上对9.20运钞车劫案的侦破不力,明升暗贬的给调动到省政协。
政协,基本就是一个官员仕途的终点了。
那国荣办公室门前的金属铭牌,在去年终于去掉了那个副字,不过对此他却没有感到什么欣喜,自打那明哲牺牲以后,他就觉得他的人生似乎失去了色彩,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人生中的某一部分,也随着那明哲的死,给一同消失掉了。
他不酗酒也不吸烟,在最难捱的那段日子,他整天整夜的不回家,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或是处理一些白天剩下来的公文和各地上报的情况,或是翻阅着那些几年十几年前的陈宗旧案,将自己整个人沉浸在工作当中。
不过效果并不好,每当他工作疲劳到极点想要小憩一下或者打个盹,只要眼皮一合上,他就能看到他的独子,身姿笔挺五官轮廓线明朗和他如出一辙的那明哲,满身满头满脸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双眼空洞的望着他,身上的警服充斥着弹孔,那目光仿佛是在向他无声诉说,他有多么的不甘和痛苦。
那国荣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无比的悲恸,随之而来的就是整夜整夜的失眠。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以后,在不得已之下,医生只好给他开下了大量的安眠药物,交在他生活秘书手里,让秘书定时定量的给他用药。
手头的工作已经全部处理完毕,那国荣将头颅抬起,抻了一下腰,将座椅从办公桌前旋转到面向窗户的那面,缓缓地站起身来。
在秘书询问他办公室要采用哪种装修风格的时候,他空洞无力的摆摆手下意识地说了句随便,话音未落他就改口又对秘书说道:“别的都无所谓,但要给我开一扇整面的落地窗,就在我办公桌的后面。”秘书就真的如他所要求找来装修公司,将他办公桌后原本的墙壁改成了一整面的大大落地窗,未装护栏,银色钛合金的窗框在太阳下面显得分外的明晃晃,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面毫无遮挡的照射进来,他的办公室成了整栋大楼采光最好的一间。
此刻的那国荣就站在窗前,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兴许这样大又明亮的落地窗,可以稍微舒缓一下他胸中的郁结。
有人来敲门,他这才回过神来,扭过身对着门的方向说了一声,“进。”就看到秘书聂博文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神情很有些激动,一点没有平时的沉稳。
“有什么事?至于激动成这样。”那国荣颇为不满的训斥道。以前的那国荣是位蛮平和的领导,自从出了那件事,他变得易怒了许多,在他面前失态的,经常会遭到他的呵斥。
聂博文却好像却全不在意,仍然是这样一副神态走到那国荣面前,将头凑过去和他耳语了一番。而听过他一番话之后的那国荣,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球瞪得极大,接着一个没站稳,差一点整个人就要就瘫倒在地板上,还好被聂博文眼明手快的拉住。
“快,给我备车,我现在就要去松市,越快越好,一定要在下午四点之前赶到!”那国荣急的已经失去了理智,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就飞到松市。
能让他这样急切的,自然只有张子荣那伙杀害他儿子的劫匪的消息,就在刚才,省厅接到下面地市松市公安局电话通知,说已经有了张子荣等人的确切消息,事出紧急,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梁志明已经调遣了大量武警特警正火速赶往现场。
在聂博文下去通知司机备车的同时,那国荣迅速拨打了几个电话,其中就有一个是打给松市市公安局的,他在电话中做出指示,务必要将整个团伙成员一网打尽,一个不许放过,如果犯罪分子负隅顽抗,无需请示,可以直接将其击毙。
不出五分钟,聂博文就已经回来,对那国荣说道:“报告领导,司机已经等在楼下,随时可以出发。”那国荣点点头,暂时将自己从情绪中摆脱出来,现在的他又恢复成了以往那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公安厅铁腕人物。
那国荣匆匆向楼下走去,这次去松市的随行人员只有司机和聂博文,他要亲自到现场指挥坐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安心下来。
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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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二十分整,坐在公安指挥车里的那国荣从指挥车的无线电对讲机中收到消息,张子荣一伙共计六人,包括那名消失的押钞员在内,其中四人开枪反抗被击毙,匪首的弟弟张子杰被俘获,匪首张子荣则是当场饮弹自杀。
而且这伙劫匪从运钞车和储蓄所抢得的共计两千四百余万赃款,近乎全数被追回。从现场对张子杰的简单审讯结果来看,张子杰表示他们早就想动用这笔钱,可是匪首张子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