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王志广正带着一队体育生在学校操场上练长跑,体育生们排成一条长队依次从他面前经过,他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低头记录成绩。
天气已经有些开始变冷,他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衫,从他脸色来看他今天心情有些糟糕,几个落在最后面的都不同程度的遭到了呵斥。
操场上方的天空很蓝,时有大雁排成阵型向着南方的方向飞去,他羡慕地望了望,又再度把注意力放回到体育生们的身上。
他最近心情有些烦躁,有种莫名的感觉,又说不上是什么,只好把这种感觉归结于之前太过劳累的缘故。
他已经有些厌倦目前的生活,每天不到六点就要起床,然后带着这群体育生训练,训练过后回家吃一口饭洗漱一番就去上班,重复而又无趣。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起前些天,跟球队里的人一起到江城啤酒厂进货,然后在音乐节上售卖的日子,在那短短的五六天里面,他就赚到了以目前的工资来看十年都赚不到的收入。
他开始反思,到底他想要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
良久,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是把手中的笔记本朝远方用力一丢,里面的纸张四散开来上面全都是他刚才记录的数据。
他的这一举动把那些体育生全都给惊呆了,全都停下来忘了继续先前跑,一个个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朝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
没错,他早就不想干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怎样一种生活了。
这次他没过一会儿就从校长室里走了出来,脸上激动地泛着红光。他出来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出学校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然后进到里面拨打起电话来,话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一个浑厚的声音接起之后问了声:“喂?您好哪位。”
他打给的对象是梁家兴。
他压下激动的情绪,尽量以一副轻松的语气说出:“家兴吗,我辞职了。”
说完他还不等梁家兴的回话就狠狠地撂下电话,开始朝着梁家兴家的方向跑去,电话那头的梁家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挂断。
之前陆然要他这周前往海市,他还顾忌着能否请下来假,这下终于可以一股脑的抛在脑后。
“去他妈-的吧,老子不干了!”
……
当天晚上他就跟梁家兴两个人坐上了前往春城的火车,计划先到春城然后再买机票飞往海市。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梁家兴心疼他的车放在春城落灰,所以没有开着去。
王志广这次的辞职可以说是让人非常的出乎预料,这年头人们对铁饭碗有着一种固执的认同,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家里说,想了想只是打了个电话回家,跟陆然姥姥说了声他要带队出去集训,一两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谁知道究竟陆然要让他们在那边待上多久?想来只有瞒一天算一天了。
梁家兴这边也是和音乐学院请起了长假,好在他是特招,平时都是单独授课为主,老师们还算好说话,一个个都嘱咐他只要等到回来接受考核的时候合格就可以过关。
火车上这哥俩儿相对而坐着喝啤酒嚼花生米,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梁家兴忍不住先开口:“那个臭小子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就把你跟我给使唤到海市去,真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笑,事到如今都已经出来了,就只能寄希望于陆然这次的计划能够靠谱些,起码不让他们俩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瞎转。
“反正我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留在学校带那帮学生了,出来见一见世面也挺好的。”王志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激动,他此前是在省内读的大学,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过吉省。
这时候的火车还是那种老式绿皮火车,时速最快也就堪堪达到160km/小时,要是陆然在场的话准能想起前世一个真实的笑话。一六年左右的时候他有位记者朋友到印度采访,刚好赶上印度最新的火车试运营,时速创造记录达到了160km/小时,就有印度人问起中国有没有这样快的火车。
他那位朋友当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既想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阿三们说这个问题。
火车大概行驶了五个多小时才达到目的地,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对春城轻车熟路的梁家兴开始带着王志广找起了住宿的地方,最后他们来到了省艺术学院门前的一家招待所开了个两张床的标间住下。
一路的长途跋涉让两个人都已经十分疲劳,简单收拾一番过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话,就此睡下。
……
第二天一大早王志广被梁家兴叫醒,两个人简单用过早饭过后就出发等候前往机场的大巴车,订好的机票是在上午九点。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大巴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