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四顾剑,盖在身上的那张毯子的左半部分,已经明显的凹陷下去!
他从脖颈至腰间,左半边的身子已经被庆帝一拳轰的粉碎,彻底消失不见。sx
这般伤势莫说是肉身并未超凡的大宗师,便是陈晨见过的一些元婴修士,受了这样的伤,也只能夺舍换一具肉身重生。
半边身躯被轰碎,残破的脏腑也暴露在外。这种糟糕至极的状态下,四顾剑竟然硬撑了大半年还没断气,着实是一个奇迹!
心念及此,陈晨忽又想到了以前曾经看到过的一则帖子。
那帖子便是指出庆余年中的四大宗师,强则强矣,却都各有怪癖。
庆帝的真气储备深不可测,犹如大海无量。表面上仁义念旧,背地里却是个阴险狡诈的杀妻狂魔!
叶流云本是个用剑的行家,结果似被五竹打坏了脑壳,变成了一个不再耍剑只上手,四处漂泊的流浪汉。
苦荷放着堂堂北齐皇太弟不当,宁愿做个吃人肉的变态,也要走到神庙。最后如愿成了个能奶能打,代表着神圣与光明的大国师。
而四顾剑,最出名的就是白痴加疯子,还是个最强大的背锅侠。但他最大的特点,却是能够凌驾肉身之上的小强意志!
这种种评价虽然调侃的意思居多,但也准确的点出了各位大宗师的特点。
只看四顾剑现在的这种状态,即便换成其他几位宗师也都死透了。
且看庆帝被陈萍萍的散弹来了一发,就要死要活。而四顾剑这般模样,却能凭借一股顽强的意志,硬生生拖着不死。
四位大宗师走的道路虽然不同,但在这个世界上,在各自那一项领域里,都是绝对巅峰的存在。
陈晨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叶流云羽与四顾剑,已然战在一处。说的好听是言语交锋,说的直白就是在打口水仗…
“无耻小人!偷袭完又来做好人…叶流云,老子看你是心怀叵测图谋不轨!”
听着四顾剑毫不顾忌的谩骂之声,叶流云也不与他客气,神情傲然的回道“你个白痴身上有什么值得叶某人惦记的?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白痴,就别学旁人动脑子。我与庆帝联手突袭,那是国之大义。现在想办法救你,那是私人情谊…”
“老子跟你有个鬼的情谊!还突袭,那叫偷袭!但凡你个王八蛋还念一点旧情,就该提前打个招呼,不该让老子伤的这么惨!”
“白痴就是白痴,说到底你现在也还没死,还有力气在这污言秽语…”
“你少放闲屁!老子现在这叫没死?这跟死了有多大区别!”
眼看这二位大宗师喋喋不休,似乎有一直吵下去的趋势。一众剑庐弟子虽然心急不已,却不敢随意的插话,唯恐四顾剑一个暴怒遭殃。
云之澜悄悄移动位置,让自己距离费介更近些,随即伸手在费介后背轻轻的背后推了推他。
云之澜的意思很是明显,这是催促费介赶快出面,结束自家师尊与叶流云这般无意义的争吵。
费介恍若未觉,心中却道“你们这帮小王八蛋这时候不想触四顾剑的霉头,就想把老子推出去?”
“难道老子就不怕吗!”费介咂咂嘴,开始左顾右盼,游移不定的眼神就是不与云之澜接触。
转眼间,费介的视线停在了陈晨身上。然后他的心思突然就变了…
“大宗师怎么了?有这位在,别说一个残废待死的大宗师。就是一整个囫囵的大宗师,你还能跳起来打死老夫不成”
一念及此,费介立刻挺直了腰板,大模大样的走到了陈晨身旁靠后的位置。然后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停停停…我说老叶,你跟剑圣大人这么争完全没有意义。咱们这次又不是来吵架的…”
叶流云回头看了费介一眼,自然也看到了费介身前似乎神游天外的陈晨。心中念头一转,当即退后几步不再与四顾剑磨嘴皮子。
四顾剑难得的骂人兴头被突然打断,情绪变得越发不稳定。
他与叶流云可以争吵,可以谩骂,可以无所顾忌所谓形象。但这一切的行止,都是建立在大宗师这个对等的身份之上。而费介,并没有这个资格。
四顾剑微微眯起眼眸,眸中闪动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那一副残破到可怜的躯体,登时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势!
风起,风吹…
风中充斥着盈野杀机,与茫然悲凉的气机。
那,是四顾剑独有的力量。
灌满了这股力量,风便不再是风,而是剑!
“师尊不可!费老是来给您治伤……”
云之澜乍见风起,便立刻喊了出来。他担心现下重伤的四顾剑,出手会失了分寸。若费介死了,还怎么治伤?
再者云之澜也很担心,若是此举触怒了那位不知名的大宗师,又要如何收场?
云之澜的语速很快,就像他自己手中的剑一样快。但那阵风更快!
语声未落,风已吹到了费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