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而言,这位张大帅从来都不端架子也不摆谱,整日里笑呵呵的,不管对谁都十分和善,就好像是个没有脾气的烂好人。
今日却一反常态,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果断与决绝,举手投足之间全都是凛凛威严,还透着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腾腾杀气,就好像忽然换了个人!
一口气念完了“军中十三斩”,带血的佩刀遥指正前方:“杀鞑子!”
“杀!”
“杀!”
万千士卒齐声呐喊,声浪仿佛滚滚怒潮惊的鸟雀齐飞。
前锋部已经先行出发了,后续的部队紧紧跟进,仿佛一个巨大的箭头飞速前进。
“此一战,我毅勇军打前锋,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三位护住我的侧翼就好。你们要是觉得不行,现在说话还不算晚。一旦到了厮杀的时候,若是有甚么差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我认得你们,军法可不认得!”
作为毅勇军的友军,万迎风、大红狼和罗长腿这两部人马还保存着独立的番号和建制。
万迎风的士兵只带出来一千四五,大红狼和罗长腿的兵力稍多一些,约莫有两千五六百的样子。
故意把自己的两个直属队放在最靠近的队首位置上,作为冲锋陷阵的尖刀部队,而不是把万部、罗部这些杂牌军顶在前面,足见毅勇军的诚意。
至少,张启阳没有把他们的部队当做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是将他们护在稍微靠后一点的位置上。
这三个人全都是见惯了厮杀的老油条了,当然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出于一片善意。
其实,张启阳未尝没有产生过把这些杂牌军当炮灰的想法,毕竟卖队友这种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
当初在小吴庄的时候,湾河一场血战,张启阳就把巡河营的士兵卖了个干净彻底。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万迎风部也好,罗长腿和大红狼的闯军残部也罢,据城死守的时候很还能打的像那么回事儿,但是在这样的野战当中,他们的表现到底如何,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万一他们的战斗力没有那么强,打不过清军的话,不仅会给毅勇军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还会动摇高昂的士气。
因为对这些杂牌军的战斗力有所怀疑,也不敢让他们留在队腰这样的要害部位,更不敢让他们为整个队伍守尾断后,而是非常谨慎的将这两支军队垫在队肩部位上。
如此一来,就算这两队人马的战斗力真的不怎么样,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出现崩溃的局面。
“我知道毅勇军是虎贲强兵,可俺们也未必就差劲儿了!”面庞狭长的大红狼嘿嘿的冷笑着:“我们兄弟不敢说身经百战,也是见过些场面的,当年开封一战算了,俺们现在是太子的队伍,当年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大家都不是雏儿,知道军法是怎么回事,俺就放一句话在这里,打不打得过另说,若是俺们违了你张帅的军法,只管拿刀子砍我大红狼的脑袋就是了!”
“我和洪兄弟垫右肩。”罗长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那份巍然从容的气势果然不愧闯军老将的风范。“左边就留给老万他们吧。”
敌人在右前方,右边的压力肯定比较大。
闯军残部的人数比万迎风部要多一些,所以主动选择了一个比较困难的位置。
虽然万部人马数量较少,但左肩战斗位置上的压力也比较甚至不会直接和敌军接触,只要能够顶住清军的倒卷也就也就可以了。
万迎风这人素来寡言少语,这一次也不例外,甚至根本没有看张启阳一眼,而是始终目视前方,微微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前锋队首部已经派出去了,垫在左右队肩上的两部人马紧随其后,作为核心主力的天干四营由张启阳亲自统领,牢牢的支撑在队腰上,断后的则是按照地支排序的五个新兵营和一个天干老兵营。
最后一次调整队型很快完成,整个队伍就好像是一把锋锐的尖刀,卷起一路烟尘浩浩荡荡朝着东北方向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