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凶狠无比势不可挡的辫子兵已成了瓮中之鳖,虽已经是穷途末路,却依旧战斗力惊人。
瞪着通红的眼珠子,不顾一切的用弓箭将明军远远的隔开,一旦出现任何靠近的迹象,立刻发出恐怖的嚎叫之声。
辫子兵果然悍勇无双,就算是在被团团围困的情形之下,依旧组织起了几次像模像样的冲杀,试图杀出重围,最终还是被数量庞大的明军给堵了回去。
几千辫子兵和蒙古旗战兵被分割在四个大小不一的区域之内,虽然依旧在凶猛拼杀,但最终的覆灭已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若是换做新附军或者是明军,在这样孤立无援的绝境之中,估计早就崩溃了,但旗战兵依旧疯狂冲突,在一阵阵凶兽咆哮般的呐喊声中屡屡试图突围而出。
战斗意志持续到了傍晚时分,才基本肃清残敌。
此一战,共击杀敌军主力近四千,除少量逃散之外,基本已全歼清军主力。
而作为统帅的多铎早已换上了普通小兵的衣物,试图蒙混过关,不过很快就被认了出来。
“老爷!”亲手擒拿多铎的张大娃早已兴奋的语无伦次了:“多铎是我拿住的,我亲手拿住的。”
生擒清军主帅,这是多大的荣耀,偏偏降临在张大娃的身上,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兴奋的抓耳挠腮。
“是你亲手拿住的那又如何?”在这个事情上,张启阳的态度则显得异常冷淡:“若不是兄弟们一力死战,你有机会拿住多铎么?拿一条落水狗,值得如此夸耀?这份功劳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属于我毅勇军所有将士。”
“是!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所有人的。”
“这还差不多!”
“我这就把多铎提过来,让他给老爷磕头!嘿嘿”在毅勇军当中,不把张启阳称之为“大帅”,而是继续使用“老爷”这个称呼的那一批人,全都是当初民团时代的老底子。
这批人自认是张启阳的嫡系和亲信,而张大娃就是其中的一员。
好不容易才生擒了多铎,当然要带到张启阳面前让他高兴高兴。
不过,张启阳却对多铎毫无兴趣。
羞辱一个兵败的家伙,他真没有那份闲心。
“把多铎交给史德威吧。”
“明明是咱们拿住的,凭啥交给扬州军?他们一定会割下多铎的脑袋”
“这是命令!”
这段时间以来,张启阳的脾气似乎越来越不好了,甚至懒得对自己的嫡系军官做出任何解释。
既然是命令,那就无需解释必须遵从。
张大娃顿时把身体挺的笔直,“啪”的打了一个军礼:“是!”
毅勇军果然不负众望,真的生擒了多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许文才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张侍讲,我的张大帅,打的好痛快,而今擒了多铎,正好可以全了陛下的心意。一定要好生看管,免得多铎自杀。”
一个活的多铎,肯定比一具尸体更有意义。
到时候,带着多铎献俘于阙下,新朝的威望一下子就起来了,相关人等定然不会少了一场天大的富贵。
所以一定要好生看管,尽快送到陛下面前。
眼下太子即将登基,而一个活生生的多铎完全可以彰显出新朝的武功之隆,这绝对是献给陛下的一份大礼。
“许监军是说多铎呀。”张启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把多铎交给史德威了!”
“什么?”许文才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的反应和张大娃如出一辙:“你你怎能把多铎交给扬州军?那史德威一定会杀了他的”
“杀就杀呗,难道还留着浪费粮食不成?”
“不能杀,不能杀啊!”许文才使劲的摆着双手,那副情形看起来相当的可笑:“活多铎比死多铎要有用的多”
“我的监军大人呐,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若你还想要一个能喘气的多铎,就赶紧去找史德威吧,若是去的晚了,只怕是连囫囵的尸体都见不到了呢”
此时此刻,扬州军上上下下全都在脑袋上绑了根白布条子,这是在为史可法服孝。
史德威等一众将领面朝北方跪拜在地,遥祭战死在江北的生死兄弟和督师史可法。
“尊父在天有灵,万千兄弟在天有灵,渴盼此刻久亦。”想起万万千千的同袍兄弟,想起身殉扬州的史可法,众人早已泪流满面:“我扬州军虽残,尤有战意,今终歼敌于长江南岸,大仇得报,诸君与尊父可以含笑九泉了。”
“上祭!”随着一声呼喊,几百个辫子兵俘虏被嘁哩喀喳杀了个精光。
史德威一手持着短刃,一手揪着多铎的发辫,正要行刑之际,忽然闻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遥遥的看到这幅情形,许文才赶紧高声呼喊:“陛下有旨,留多铎性命,史将军刀下留人”
多铎早已被打的半死不活,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