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上的倭瓜已长的有菜篮子那么大了,一串串葫芦更是可爱,还有那顶花带刺的黄瓜,看着就那么喜人。
独臂教师随手摘下几根,就着清冽的井水涮洗一下,递了一根过来:“蔡老先生,尝个鲜儿吧。”
如同蔡枫华这种有身份的人,最讲究就是居移气养移体,每日里的三餐六茶都是一成不变的,从来也不吃外面那些乱七糟的东西,但今却有点例外。
蔡枫华接过那根鲜嫩的黄瓜,啃的“咯吱”有声:“这果蔬还是时鲜的好,尤其是这几拢黄瓜,更是别有风味。”
在这几个月的时光当中,有事没事蔡枫华就到义学堂这边跑,开始的时候还是专门为了“听讲”,其实就是想反驳独臂教书先生的法,所谓的听讲其实就是来挑毛病找错误的。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习惯,要是哪不过来走动走动,就有种吃不香睡不好的感觉,似乎缺少了什么似的。
时间一长,竟然和这位年轻的独臂教书先生成了忘年交。
虽然二人年纪悬殊,看待事物的观点和态度有着极大的差异,却早就有了一种近乎于友谊的情福
只是蔡枫华不知道这个独臂的教书先生到底姓甚名谁。
似乎是有一种默契似的,蔡枫华从来都不问他的姓名,对方也从不主动提起。
蔡枫华这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酒色之类的东西基本不沾边,虽然有些书画功底却远远谈不上登堂入室,唯有一个嗜好:下棋。
爱好和水准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在家里下棋的时候,蔡枫华从来都是只赢不输,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棋艺很臭,根本就是臭棋篓子,之所以总是赢旗,完全就是那些人故意让着他而已。
就是这样的水平,依旧拉扯了一个徒弟:就是眼前这个独臂的教书先生。
因为蔡枫华总是到义学堂这边来串门,二人不可能总是道下大事,所以蔡枫华就教他下棋,算做是一种消遣吧。
蔡枫华这个师傅的棋艺都稀松的很,他教出来的弟子肯定更不怎么样。
二人下棋,完全就是臭棋对臭棋,一个更比一个烂。
“我看你作聪慧勤奋好学,怎么这棋艺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呢?”
当蔡枫华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年轻的教书先生微微一笑:“不过是娱乐罢了,不值得用心思。”
“既然你对下棋不感兴趣,那我就点你感兴趣的事儿吧。”蔡枫华用棋子敲打着棋盘,看着西方的一大片火烧云,轻描淡写的道:“昨日,陛下下旨,取消禁娱令了。”
皇帝死后,三年之内一切娱乐活动都要禁止,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但却从来没有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本朝也不例外。
只要禁一段时间,表达一下对复隆皇帝的哀思,意思意思也就是了,总不能全下要悲伤整整三年吧。
虽然民间早就有了娱乐活动,但朝廷还是出具了一道官样文书,正式取消了娱乐禁令。
这本就是意料当中的事情,独臂的教书先生一点都不感觉意外,甚至没有什么兴趣。
“这禁娱令取消之后,他张启阳也就是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亲了。”
众所周知,张启阳是军校的缔造者,军校生们全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这个独臂的教书先生本就从新华军校出来的,按理他就应该奉张启阳为主公,不仅要对张启阳效忠,还会密切关注着一切和张启阳有关系的传闻和消息。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张启阳要成亲,这是何等的大事,偏偏这个独臂的教书先生却连一点要关心的意思都没樱
完全就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就好像这是一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儿。
这种态度让蔡枫华感到非常惊讶:“难道你就不应该问问我?”
“问什么?”
“问问张启阳要迎娶的是哪家女子呀?”
“我为什么要问?”
“难道你就不感兴趣?”
“一点兴趣都没有,根本懒得知道!”
这幅态度,愈发的让蔡枫华疑惑不解了:“你总得问问你未来的主母是谁吧?”
“什么主母?”
“张夫人不就是你的主母吗?”
“不是。”独臂的教书先生随手拿起一根黄瓜,一边啃一边:“张启阳不是我们的主公。”
“张启阳不是你们的主公?谁是?”
“谁都不是。”独臂的教书先生道:“但凡是从军校里边出来的人,不可能会有主公的想法,也没有人谁对张启阳效忠。”
对于蔡枫华这样的老派传统官僚而言,始终把毅勇军和新华军校看做是张启阳的私兵,那些人然就应该向张启阳效忠,但教书先生的法却彻底否定了这一点。
“我们这些人,包括张校长在内,都需要向我族效忠,而不是效忠于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