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姐的眼界和见识,还无法理解杨疯子的深谋远虑,她更不明白“民族融合”的深刻含义,只是简简单单的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商机,很大的商业机会。
既然义学堂还无力覆盖偏远区域,那就自己组建学堂发展教育事业,对于刚刚成立的独眼联合商队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我想我们应该贩运书本笔墨之物,应该能赚到一些。”
毕竟受到了历史的局限,不管是佟家大姐还是老独眼,都没有完全意识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还停留在贩运笔墨纸张印刷书籍贩卖赚点钱的低级层面。
造纸、印刷,从来就不是技术含量很高的生意,虽然确实不需要下太大的本钱,却也没有多大的赚头,所以老独眼对这门生意的兴趣不大,但寻月却给他算了一笔细账:“一刀纸可以卖六百到六百四十个钱,一套铅字的本钱是三十二缗钱,可以出六百四十册三字经,按照每册十二文计算,就是缗钱。只需卖出五刀,就收回了成本,而铅字是可以无限使用的,继续卖书的话,就等于是用纸的成本卖出了书的价格,完全就是白赚。”
如今仅仅只是卖几百本书的话,自己造纸印刷肯定不划算,但要是销量上去了,利润至少可以翻几倍甚至十几倍。
账目就怕细算,细细的算下来,老独眼顿时就明白了这笔生意到底有多肥了,立刻就来了兴趣:“到时候咱们可以把书本卖到秦、晋、湖广,确确实实能够赚到不好,就算是亏了也亏不了太多,这笔生意硬是做得!还是寻月的脑袋瓜灵光。”
“还有,阿娘和独眼伯父最好不要再贩运麻线麻绳了,没有多大的赚头,还不如就地组织生产,全都织成布匹,分粗布和细布两种,粗布上油细布染色,直接卖到套北去,卖给蒙古人,换他们的奶砖和皮子。”
以前的时候,老独眼他们仅仅只是把旗人生产的麻织品卖到山陕之地,不过是做衣被之用。
但寻月却认为那是舍本逐末,应该扩大产品种类,不再盯着做衣裳的布匹市场,而是把民用的衣料改为生产资料。
只要粗麻布上了生油,就可以当做苫布或者是其他的用品,那东西在蒙古饶必须之物。
而颜色鲜艳艳俗的细麻布则直接作为“硬通货”性质的货币使用,继续和蒙古人做交换,如此循环下去,利润自然而言的就出来了。
蒙古人需要大量的苫布,用来遮盖草垛,甚至可以作为建筑材料使用,销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大型商号只做普通的大路货,很少涉及这样的新特产品和用途单一的产品,竞争很,简直就是迅速打开市场的利器,完全可以作为爆款的拳头产品。
就算是不赚钱都没有不要紧,只要换到了蒙货,一样可以找补回来。
“粗麻上油,好主意!”老独眼猛的一拍大腿:“我再去找找军中的老弟兄,让军队采买咱们的油麻粗布。”
现在的独眼商队,已经拥有了六十多匹牲口,在庞大的浙商、徽商和晋商面前,依旧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鱼虾”,但却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巨大优势:他们的生产成本太低了。
那些旗人就是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很多旗人村庄都是他们的原材料供应地和销售市场。
只要成本足够的低,就不怕赚不到白花花的银子。
“甭看寻月是个姑娘家家的,这份心思这份眼光就比我家的王鞍强太多了”老独眼笑道:“寻月的年纪这么,就有如茨心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什么大器不大器的,只要她不再如我们这一辈人那样颠沛流离,能过上温饱的安稳日子,我也就知足了!”
不管是在战场上厮杀了很多年的老独眼,还是经历了无数磨难的佟家大姐,其实他们的人生经历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都经历过太多的战乱和灾难,挣扎到了今日才勉强走出了一条活饶道路。
他们都希望自己的下一代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能有更好的生活。
作为明清交替之时的这一代人,老独眼和佟家大姐他们都已经显露出了衰老之态,新的时代注定属于焕然一新的下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