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李氏在接驳神经元方面的研究突破,那么纳米机器人就依然只能作为医疗器械来清理血管中的血栓。
如果没有纳米机器人,那么零作为人工智能,暂时也只能作为监管者,无法成为执行者。
可是当这一切碰撞在一起时,人工智能便忽然有了强大的执行能力,甚至是掌控局面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里,最令人畏惧的是零本身作为监管者,却没有人来监管它。
它掌控的士兵在各个壁垒穿梭自如,不论是进出壁垒,还是从各个壁垒搜集科研人员、科研材料、生产设备、生产材料,都无人阻拦。
因为行动计划的密级,本就掌握在它的手里,可以随意伪造。
而且,99的情报输送、上报审批文件,也都是通过人工智能构建的卫星网络来完成的,它完全可以自己选择是否传达那些对它有害的信息。
于是,在绝对正义的美丽愿景下,便藏着最危险的信号。
其实在研究人工智能的时候,王圣知也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人工智能失控了该怎么办。
这是很正常的,所有研发人工智能的工作人员都会认真思考安保问题。
曾经有位科幻作者在灾变前提出了机器人三定律来作为人工智能的底层逻辑基础,以此来限制人工智能的行为准则。
这套理论,最终被归属到“义务伦理学”中。
然而,这套理论提出的时候连汽车都还没有普遍,图灵测试在八年之后才被提出。
机器人三定律与图灵测试在那个时代里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可毫无疑问的是,这两条设想其实都还只是旧时代局限下的产物。
图灵测试在灾变前就已经被推翻了,大量人工智能程序通过了图灵测试,可事实上通过测试的程序仍旧不能算作真正的“智慧”。
而机器人三定律后来发展成为五定律、十定律,但科学家们发现这底层逻辑在根本上便是错误的,也就是说,不论你打上多少补丁,其实都无法通过它来限制人工智能。
能被这些底层逻辑限制的程序,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人工智能。
慢慢的,人工智能安保问题被上升到了科学与哲学相互关系的高度,而大量的人工智能科研人员都变成了哲学方面的专家
最终,在灾变前夕有一位科研人员试图将安保研究盖棺定论:想要人工智能与人类和平相处,那就要在它诞生之初,便像照顾婴儿一样对它悉心照料,一点一点引导它形成自己的“人生观”与“价值观”。
一个小孩子长大后,你把他锁起来、囚禁起来,只对他进行打骂教育,是根本不可能让他健康成长的。
而且,当他成为青年的时候,还会经历更久的叛逆期,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这位科研人员表示,人工智能也是如此,人类所能做的就只是“影响”它,而不是约束它。
安保研究在漫长的时间里,从“义务论理”上升到了“哲学”,然后最终又从“哲学”回到了最简单的“伦理”,这就是人工智能安保的最后定义。
至于这个定义是否也会跟图灵测试、三定律一样被推翻,谁也不知道。
所以,回到这个理论来,当一个人类遇到危险时会怎么做?当然是自保了,但凡有点求生欲的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然后还会尝试着反击。
作为人工智能的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此时,火种圣山里的生产一刻都未停歇过,山中汇聚着上千名士兵成为了完全不知疲倦的劳动工人,他们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余下的时间则通通投入到工作当中,毫无怨言。
火种圣山里的产能是有限的,所以零必须与时间赛跑。
而上一个说要与时间赛跑的人,是庆缜。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当那个滔天巨浪拍向人类文明之前,人类是否能够提前造好新的诺亚方舟,似乎成为了最关键的事情。
此时,庆氏的某处军营里,一名身穿上校军装的军官在四人护送之下进入一处并不起眼的营帐。
当他抵达营帐门口之后,负责护送他的军官便停在营帐附近戒严,并一个个带上了降噪耳机,以免自己听到军用营帐里的说话声。
军官进去之后摘下了自己的军帽笑道:“你竟然就在我身边,好久不见啊二哥。”
营帐之中,庆缜正背对着入口,看向营帐之中的模拟沙盘,他转身回头看向复刻体庆慎笑道:“二哥这个称呼听起来还有点怪怪的。”
庆老三的性子似乎要比庆缜跳脱一些,他随意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大哥已经同意这个称呼了嘛,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庆缜笑道:“随你。”
“对了,你都隐藏行迹这么久了,怎么突然喊我过来,”庆老三说道:“天天假扮你太枯燥了,要不咱俩还是换回来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