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和马宝驹一起走进了位于临江门正街,一个小巷口的一家显得有些简陋的茶楼,一眼可以看出来,这家茶楼在陪都重庆就是一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楼了。
马宝驹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寒说道:“主任,听说和我们见面的是日本的一个画家,路医生怎么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和他见面呢?”
林寒有些理解的说道:“我曾经听路医生说过,他的这个日本画家朋友是一个清高的人,很有古代士子之风,或许这是他选定的地方吧!”
马宝驹听林寒这么说,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于是就在茶馆伙计的高声招呼声中,跟着林寒走进了这家名为“临江风”的茶楼。
他们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路尚仁正一间小包房里迎了出来,想来,他刚才是听到了茶馆伙计的招呼声,知道是他们到了。
“主任,这边请,田中先生已经到了。”路尚仁说完连忙在前面带路,引着林寒和马宝驹走进了那间包房。
这间茶楼的包房并不是大,正中有一张八仙桌和四张方木凳,靠墙放着一个茶柜,上面放着茶瓶茶碗等茶具。最令林寒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个小小的包房的墙上,还挂了两幅写意山水画,看起来作画之人的技法倒是颇为不俗,再看画上之题诗,自然也颇具现代意味,他心中突然一动,就有些明白为什么田中要选在这家茶楼见面了。
路尚仁赶紧向林寒和田中相互之间做了介绍,两人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坐了下来。林寒也将马宝驹给田中做了介绍,说他是自己的助手。
田中梳着发髻,清瘦的脸上还留着长须,做一件宽大的长衫,虽然他是坐着的,但是他的身高比一般的日本人高很多,而且无论是他的装束打扮,还是他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倒有几分像一个教私塾的教书先生。
田中显然没有料到路尚仁的长官,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人,他有些吃惊的对林寒拱手说道:“林先生,真是失敬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年少啊!”
林寒连忙抱拳拱手,笑着说道:“田先生客气了,据我所知田中先生学习中华传统文化多年,实乃书画名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墙上的这两幅山水图,一定也是先生的大作吧!”
田中有些惊奇的看着林寒,赞叹道:“林先生真是好眼力啊,这两幅画确实是我半年前的两幅习作,功力尚浅,实在是让林先生见笑了!”
坐在一边的马宝驹和路尚仁,都有些吃惊的看着林寒,他们都没有想到林寒竟然会一眼看出这是田中的作品。
就算是路尚仁也不知道此事,因为田中从来未曾对其提起过此事,毕竟这是其为了生活,将心血之作低价卖给了这家不起眼的茶楼,毕竟也不是一件值得四处炫耀的光彩之事。
林寒看在眼里,自然明白之前路尚仁对他所说田中比较落魄,确实不是虚言,甚至在林寒看来,这位加田中的画家,可能混的比路尚仁说的还要艰难。
这时,茶楼的伙计已经把茶给他们沏好,还送了两瓶水进来才关门离开。
林寒和田中等人在包房里闲聊了一会儿,喝了两开茶之后,田中和林寒还谈论了一阵中华古典文化,倒是真的让田中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他不断的赞叹林寒一定是出生于书香世家,对林寒所具有的深厚的国学底蕴钦佩不已。
林寒还是显得非常谦虚,对田中的中国书画造诣也是大加赞赏,时间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很快就消除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气氛也显得轻松融洽。
林寒看到时机成熟了,这才渐渐切入了正题。
他喝了一口茶,笑着对田中说道:“田中先生,我听路医生说起过,你不仅酷爱中华文化,而且还是一个坚定的反战人士。”说到这里,林寒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在重庆有一个由日本人成立的反战同盟,不知田中先生是否是这个同盟的一员?”
田中看了林寒一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还轻叹了一声,才说道:“不瞒林先生,开始我也曾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在渝日本人反战同盟,而且还是一个积极分子,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了里面的猫腻。”
林寒听到田中竟然说出了一句道地的中国话,就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打断他的说话,而是显得非常认真的继续听他说下去。
“唉”中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同盟里的一些人,明里打着反战的幌子,其实在私底下做了很多对反战无意义的事,却还有些人借此中饱私囊,大发不宜之财。”
“田中先生,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啊,真的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其实我对这个反战同盟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而且我还认识这个同盟的负责人高桥先生。”
“高桥洋介!”田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不齿的说道:“说起这个高桥和我本来还是多年的好友,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后来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完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