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午后有一段颇为凉爽的时间,穿堂而过的凉风吹过,让人暂时忘掉了日渐炎热的天气,这会儿大多数人都愿意待在家里好好的睡一个午觉。
“海棠温泉”后山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一改往日的幽静,却有些反常的热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来了几位客人,而这个时间在这里泡温泉正是刚刚好。
虽然现在天气日渐热了起来,但是毕竟盛夏未至,如果是泡在江水里,也会感觉有些冰凉的。但是这个院子里的温泉水的温度恰巧刚刚合适。
这一个隐密的小院,并没有对外开放,平时甚少有人来此,这是温泉老板最初购置的老宅,后来发现温泉的水不够热,特别是在秋冬两季都不太适合,所以也就没有多加管理,只是偶尔作为温泉人员的聚会之地。
自从国民政府迁都到重庆之后,加上日本飞机频繁的轰炸,“海棠温泉”的生意也一落千丈,甚至这温泉的老板也带着家人前往成都乡下躲避去了。
这个老板临走之际,就把温泉的所有管理权交给了傅凌霜,由她代为管理温泉中的大小事物。至于赚钱赔钱,老板倒是不太在意的,只要有个放心的人守着,不至于无人管理而荒废了,他也就满足了。
傅凌霜一早就来到了“海棠温泉”,她并没有声张此事,她亲自去张罗安排了一些事情,并由她最信得过的一个女管理员,去采购了需要的东西,最终还是由她自己亲自送到了这个小院里。
这座小院后面就是陡峭的山岩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地方非常隐秘,而且它的后门,还能够经过一条不为人知的小道通往海棠溪街上。
院子其实不算很大,四周回廊的中间是一个小天井,天井中有一个小的凉亭,现在里面正坐着几个人在喝茶聊天,只是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完全没有寻常朋友相聚时的热闹和开心。
傅凌霜是一个知趣的女人,她端茶倒水,安排妥账之后,还去关闭了大门,然后就呆在大门旁边房间里。
她并不知道这些人和肖德阳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开这样隐秘的会议的目的,这些事情在她的眼里都是男人们干的事情,她也犯不着去知道。
在当前的乱世之下知道的越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傅凌霜只是一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的女人。
杜彼道看了一下坐在凉亭当中的几个人,突然问道:“怎么老孟今天没有来呢?”
肖德阳一脸凝重的对他说道:“最近风声很紧,老孟发觉‘美丰银行’里有人在暗中调查他经手的一些单据。虽然说这些单据都是符合银行手续的,但是这样查来查去的,难免不会查出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来,出于安全的原因,他今天不会前来这里,他现在需要重新审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能让对方找到他的破绽。”
杜彼道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说道:“以前我就提醒过,老孟用的那部电台,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是,现在‘军事委员会’下属的电讯研究室的监测水平提高非常快的,那种方式很容易暴露的。”
坐在一边的严国伦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大家,说道:“现在那个姓林的领导的调查小组,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们的人一一找人谈过话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后续的动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杜彼道看了他一眼,有些轻蔑的说道:“严兄,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很可能是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短暂的宁静啊!”
严国伦对杜彼道对他说话的态度并不在意,显然他早已经习惯了,他看了一眼杜彼道,说道:“杜兄,我们在座的可都是在一条船上的兄弟,谁要是有个闪失,我们在座的谁敢说自己一定有好果子吃?”
杜彼道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说道:“当初让你处理掉何明辉,你看看你,做事情拖泥带水的,留下那么多让人怀疑的证据,搞得现在本应该早就火化的他,现在还停在司令部后面的防空洞里。”
严国伦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冷冷的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对了一句:“当初,我从钟老头那里把情报弄出来,可以说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没有发现。如果一切顺利,本来也不用对何明辉动手的,不会出现后面的一大堆事情,怎么能把这个责任全推到我的头上了。”
杜彼道见一向软弱的严国伦竟然在众人面前顶撞自己,心中的火砰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对他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对董小姐这样的一个女人,你都不能做得干干净净,你能做什么事儿?”
严国伦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张口就准备反击,这时就听到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杜贵成说道:“好了!大家不要在做这些无谓的争论,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争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不是在这里无休止的争论对错和上是谁的责任?”
很显然,杜贵成在在座的人当中具有很大的权威。杜彼道和严国伦听到了他的招呼,才停止了争论。严国伦也在肖德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