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龙此刻坐于马上,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时回头观望。
“铁叟…铁…叟…是谁啊?”李梦龙茫然问道。
潘翠英此刻鬓发松散,香腮盈汗,也顾不得多说,只说道:“他是李良的师父。”
“李…李良!”
李梦龙大叫一声,险些于马上坠下。
潘翠英回头望了一眼,见铁叟道人鞭疾马快,竟隐隐有赶超之势。
潘翠英无奈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铁叟道人道:“你们跑不了!”
说罢自背后掏出一物,此物长有数丈,前有铁爪,以软锁系之。
铁叟道人抡起铁爪,喊了声:“去!”
铁爪直直奔李梦龙后背抓来,李梦龙躲闪不急,铁爪正中。
铁叟道人一拽软锁,铁爪随即收缩,一用力,便把李梦龙拖于马下。
潘翠英见事不妙,忙将软鞭自腰间取下,一抖手,软鞭缠住李梦龙腰,两相对峙,李梦龙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铁叟道人毕竟修为深厚,内劲充足,几个回合下来,潘翠英额头渗汗,已有些吃不消。
铁叟道人见潘翠英力已有怠,更加用力,大喝一声,竟生生将潘翠英也于马上拽下。
两人“扑通”一声摔于马下,铁叟道人收回铁爪,放于腰间。
潘翠英挣扎站起,一身似雪白裙已被尘染,容颜沾污,却也别有一番凄楚姿态。
铁叟道人翻身下马,口诵道号:“无量天尊,善哉善哉…”
铁叟道人冲着潘翠英一摆手,道:“潘小姐,得罪了。”
潘翠英满面怒容,一别头,不去看他。
铁叟道人也不在意,转过身走向李梦龙。
李梦龙摔得七荤八素,本能地从地上站起,却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铁叟道人打量着李梦龙,道:“你,就是李梦龙?”
李梦龙站定,看着面前这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干巴老头,早已没有了初见时那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眼窝深陷处,尽显阴狠与毒辣。
李梦龙道:“是…是我…”
铁叟道人踱几步,点点头,道:“那你就死吧!”
说罢,不待反应,便一拳直捣李梦龙腹部,“咔嚓咔嚓”声响起,肋骨登时断了几根。
李梦龙遭此重击,身子顿时如断线纸鸢般向后飞去,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潘翠英也被铁叟道人的狠辣手段惊到,没成想他出手便是杀招,当即一声怒喝,冲到铁叟道人面前。
潘翠英暴喝:“铁叟,你休要欺人太甚!”
铁叟道人道:“潘小姐,要说‘欺人太甚’,我可比不得你们碎叶城,光天化日之下,就能从荷城大牢强抢!”
潘翠英道:“不管怎么说,李梦龙入我潘府,便是我潘府人,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你打的是我碎叶城潘家的狗!”
铁叟道人道:“哼!小妮子,在这里,我打谁的‘狗’,会有人知道吗?”
潘翠英神色一凛。
铁叟道人接着道:“你以为今日我会放过你吗?”
潘翠英握鞭在手,喝道:“你敢?!”
铁叟道人哂然一笑,道:“事到如今,还有我铁叟不敢为之事?”
突然铁叟道人神色剧变,狠厉道:“上次我请‘魔僧’圆灭助我,不成想,半路杀出个墨染,坏我大事!怎的?今日你那墨染师爷也跟来了?”
潘翠英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此时天色已晚,最后一缕夕阳趴在山坡上,恋恋不舍。
林间草木簌簌,兽叫鸟鸣,除此之外,再无它响。
潘翠英神色惊慌道:“碎叶城的势力想必你也知晓,若是我彻夜未归,我爹定会举倾城兵力来寻,到时,纵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铁叟闻言,略有犹疑,似在思索,权衡利弊。
末了,两道精光自铁叟道人眼中射出,疯狂野蛮。
铁叟道人道:“小妮子,休要唬我,纵然今日放你离去,我也必死,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潘翠英自知今日在劫难逃,遂摆出架势全力应付。
“哎呦呦…哎呦呦…我说你们打倒是不打呀!磨磨唧唧的!我都替你们急得慌!”
幽静的山林之中,一道及其不耐烦的声音乍起。
铁叟道人与潘翠英皆是一惊。
因为这道声音,他们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