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座男子居多,为了讨红颜欢心,便都有意无意间的聊起明月感兴趣的话题,不多时话题便引入到明月所擅长的音乐中。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明月自然是侃侃而谈,以内行人的身份将一些乐理知识娓娓道来,配上她温贤雅致的声音,让众人一片赞美。
唯有莫小楼一人醉心于美酒,对明月所言不置一词,这更让明月来了兴趣。
“莫公子文采不凡,不知对乐理可有研究?”
“我所学之乐理,与一般的音乐大不相同,不提也罢。”
明月秀眉微颦,低声不满道:“公子言下之意,是说明月方才的歌曲只是一般音乐了?”
语气微怒,却非但未让众人觉得她在生气,反而如软语呢喃,声声在耳,令众人一阵酥爽。
“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
“我是说此世的所有音乐,都只能称作一般。”
“好大的口气!”边不负本来见明月与莫小楼亲密就妒念大作,此番见他大言不惭,哪还不抓住机会,呵斥出声。
莫小楼心头终于一松。别看方才一副其乐融融的晚宴情景,其实整个厅内的势一直由阴癸派众人所掌控,不论是谈论的话题,还是因座次排列而生成的气场,都隐隐压制着莫小楼的心灵,让他陷入被动的境地。
此番,他借着酒意,故作狂傲,终于激起边不负的反感,边不负一出言,便打破了席间微妙的平衡,让莫小楼化被动为主动。
边不负冷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健康的红晕,冷然道:“莫兄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高明的音乐?”
“音乐和舞蹈都是心中感受的抒发,除技巧外,更重要的在于心。明月小姐方才的歌舞固然精彩,但那只因小姐的唱腔技巧高明至极,通过语调的高低营造出词中意境感觉。然而”
他大有深意地盯着明月的双眸,轻声道:“整篇唱下来,小姐连心跳都未快或慢上半分,始终维持恒定的一分七十次。这完全是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毫无感情,故而只能称之为一般。”
明月尚是首次听到这种完全超脱于乐理、技巧之外的评说,细细品之又觉得很有道理。
她在乐理之道上,早已抵达瓶颈,然莫小楼一席话,却如涓涓清流,汇入心田,顿时眼前一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芳心微动,嫣然道:“莫公子格局非凡,能跳出乐理本身,从更广阔的角度去评说呐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哩?”
说到最后,已是带着撒娇的感觉了。
边不负却差点给气得把酒都喷出来,心中对莫小楼生出既恨且妒的意念来。
“哼,真是舌灿莲花。依我看,你根本不懂乐理,故而弄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论来吧?你骗得了明月大家,骗不了我边不负!”
莫小楼恍然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上了掌门的女儿还能好好活着的家伙。”
“莫小楼。”阴后语气一冷,空气忽然寒冷了许多。
莫小楼却似完全感觉不到祝玉妍语气的变化,注目她道:“阴后还能为此动气,可见并非如他人所说那般对女儿无情。”
祝玉妍一怔,显是让莫小楼说中心事,轻叹一声道:“今日宴饮,便勿要谈论这些不开心的事吧。”
边不负也从尴尬中恢复过来道,追问道:“嘿嘿,莫小楼,你如此岔开话题,是否正如我所料,是个故弄玄虚的莫南郭?”
莫小楼哈哈一笑,站起身反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和弦吗?”
“你知道什么是自度曲吗?”
“旋法是什么、结构是什么、如何调式、如何转调?”
一通连珠炮弹般的发问,不仅让边不负面色煞白,连身边的明月也愕然相对,实在不知莫小楼所说的这些名词是什么意思。
“你你这分明就是随意杜撰!”
“杜撰?也罢,明月大家,请细听我言。”
于是莫小楼便将后世的乐理概念和体系详加解释,这不禁又让明月对他惊为天人。思及先前的担忧,暗道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这男子,正是她苦苦寻找之人。
她所修习的秘法芳菲歇诡异非常,先要真心真意与一男子相爱,待情至最浓处双方都恨不得为对方而死时,便及时抽身而出,伤透这男子之心,芳菲歇便可精进一层。
如此过程需要重复整整一千次,方可大成。
真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故而能修习此法者,皆是花容月貌,天生魅体之人,否则如何能保证自己爱上男子的同时,男子也爱上她?
而若在这场爱情博弈中她深陷情中,便反而会被男子所制,一辈子沦为其附庸。
明月自恃容貌才情天下无双,虽知其中凶险,但她从不惮于将优秀的男子作为猎物,以至于如今大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