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王制曰:“诸侯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庶人无故不食珍。”
在中华古食谱中,牛肉毫无疑问是最高贵的肉食。
牛作为农耕时代最重要的生产资料,朝廷一般不会允许私自宰杀牛,诚如礼记所言,即使是诸侯,若非重大庆典,绝不可轻易杀牛。
所以中江湖豪侠动不动就打两斤上好牛肉,实属谬谈。
宋朝以前,人最经常吃的肉其实是羊肉,只是养羊依赖水土,成本很高,产肉又极少,故而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经常吃到。
相较而言,肉猪饲养简单,成长周期短,几乎每家每户都可养上几头,所以,莫小楼给杨广献上的第一条计策,便是大规模开展养猪事业,当然,这计策,也害苦了长孙无忌
“呸,宇文拓这小子不知怎么想的,猪肉腥臊味这么大,能吃就有鬼了!”长孙无忌从山坡上抓着两根草,在嘴巴里面边嚼边吐槽,
“最荒唐的是,竟然让我给王秀儿当副手!我堂堂户部郎中,五品大员,躲在这山窝里面养猪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副手?育肥组组长,什么玩意儿?”
“长孙组长,甲号场该清理猪粪了”
“知道了,马上来。”
长孙无忌一把吐出嘴里的草,骂骂咧咧地冲进猪棚里
“岂有此理,宇文拓这小贼,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河南郡龙门书斋中,一须发皆白,宽袍大袖的老者以他身份绝不相符的口吻怒骂道。
此人乃当世巨儒王通,名望极高。门下学徒众多,包括魏征,房玄龄等后世名臣。
“王夫子,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边上有学生闻言劝说道。
“混账,小人乱隋,我焉能不气乎?
汉光武帝曾言:贫贱之交无相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宇文小贼落难时,王氏不畏人言,给他以容身之所,又资他考取功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三年,可以说既是贫贱之交,也是糟糠之妻。
这小贼倒好,一朝发迹,原形毕露,非但不给王氏正名,竟让她一弱女子去做做养豕畜禽之粗鄙卑贱之事,真真无耻之尤,无耻之尤也!”
他声音越说越大,犹自不满,继续咬牙切齿,指东骂道:“若老夫年轻十岁,必提三尺青锋,亲去洛阳斩负心人首级”
他身边学生一听夫子说得越来越离谱,脸色苍白地劝阻道:“夫子,慎言啊。这宇文太师乃天仙下凡,若是被他知道您”
“混账!
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伯褒,你饱读圣贤书,怎能相信此等流言。你比之汝师兄玄龄,差足远矣!”
那叫伯褒的人神色一黯,苦笑道:“学生如何能与房师兄相提并论,若非宇文拓横插一足,他可是今科榜眼啊”
王通听闻此言,捋了捋气的卷起的胡须,终于收起怒容道:“呵呵,这倒是宇文拓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如今朝堂昏乱,幸好玄龄此科未中,省的和那些奸佞之辈同流合污!哼!”
洛阳,太师府。
莫小楼正伏案批改着一些重要文件,自他仿古法,发布求贤令以来,已经有不少青年才俊慕宇文太师之名而来投效。
他根据这些人的能力,一一为他们在太师府和新开的户部安排了不同的职位。
虽然已有了一个不错的为政班底,只是真正想请的人却迟迟不到,让他感觉颇为可惜。
正感叹手下无王佐之才,很多事情只能亲力亲为的时候,忽闻门房来报:“太师,门外又有一书生,名叫房玄龄,撕了求贤令,求见太师。”
“太好了。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迎他。”
见到门口一脸书生气质的房玄龄后,莫小楼长笑一声,迎了上去:
“哈哈,房兄,多日不见,总算等到你了!”
房玄龄眼神一亮,惊异道:“太师一直在等我?”
莫小楼将他引入正厅,路上边走边回答道:“玄龄乃王佐之才,若再不来,我可真要亲自去找你了。”
被这大隋如今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赞为王佐之才,即便是房玄龄也是心中激动不已,不过他脸上却现出惭愧之色:“哎,国师真是羞煞我也,落榜之人,谈何王佐”
“玄龄过谦了哦,到了。管家,将我珍藏的六果酿取出来。”
“是。”
房玄龄感激道:“听闻这六果酿乃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独门酿制,便是王公贵族也鲜少得尝,不瞒太师,您可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
莫小楼奇道:“玄龄也是好酒之人,太好了。哦,请坐。”
他示意房玄龄坐下,与自己相对而谈。
正厅主位上有两个座位,正对客厅门,中间摆放着珍贵的红木方桌,桌前摆放着温酒的火炉,上面温着的,正是鲁妙子独门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