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上,苏长青便开始指挥家仆们整顿宅院。
“苏三、苏六,你俩去把院墙周围的杂草给清理掉!”
“恬儿,差人去找个担夫,后院儿堆积的杂物正好也该运出去了!”
“哦,对了!顺带去趟后厨,让张师傅今天多做几个拿手好菜,可千万要色香味俱全,别像平时一样糊弄大家了!”
……
初不言看得有些无语,不就是应付一个小小的三流高手么,就算身处一家之主的地位,在自己眼中也不过跳蚤一般的人物,哪里用得着如此?
而且,人家是被自己要求来道歉的!
不剑拔弩张也就算了,竟然还像迎接贵宾一样做足了准备。
苏长青却不这么想。
在他看来,这王家虽然名声不好,但终究是这缙城三大家之一的强势存在,两家都算是此地的豪门世家,就算站位敌对,基础的江湖礼节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说,自己这可不是在为欢迎他们的到来而做准备,而是想借机向王家展示一下自家风采。
在这人人自危的乱世,仍能保持干净利落的宅院、享用难得一见的美食、身穿锦绣加身的绫罗,本身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苏三,你的耳朵尖,快给小弟说说,昨夜那新来的初护院与家主述说的什么,家主今天竟如此反常……平时都是睡到早饭方醒,今早竟然鸡鸣便起,还招呼咱们收拾宅院。你说,这宅院天天打扫,还有什么可收拾的?忙到现在,兄弟我的肚子都快饿扁啦!”
苏六揉了揉肚子,一脸抱怨。
自己一大清早便被喊起,到现在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嘘……你小声点,家主耳朵可比我还尖呢!当心被他听见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跟你讲,据说是王家二少爷王权招惹了初护院新收的仆人,被他打断了一只胳膊一条腿!王家家主心有不满,今天会来咱们苏家找家主要人!”
“你看,若不是这样,家主今天为啥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讨好他们呢?不光宅院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生怕会惹他们生气。”
苏三叹了口气,不住摇头。
“你说这初护院,怎么就是个事儿精呢?”
“刚来第一天,住处就发生命案,人命关天呐!何况是两条性命?”
“不过幸亏官府没深究此事,让他运气好躲过一劫。只是怎么就不知低调呢,转眼又惹上了王家!”
“那可是王家啊!缙城的三大家之一,而且……”
苏三一声高呼,差点没把苏长青吸引过来,吓得他赶紧垂下脑袋,双手抓紧笤帚,慌忙扫起地来。
“而且王家高手如云,就算家主武功盖世,也抵挡不住他们的围攻啊!”
“唉,教训那王权王忠倒是大快人心,只是沾上一身骚气可就麻烦了……”
苏三等人议论纷纷,初不言反倒听的兴起。
就在这时,陈元却来了。
“公子!”
整了整衣衫,初不言轻咳一声,“嗯,来了?”
“与那柳氏告别的怎么样了?”
陈元脸色一红,自己昨天……可算是得偿所愿了啊!
想起昨夜的疯狂,他到现在都觉得脚步轻浮,身子发虚。
“嗯,与她说清楚了,以后我陈元只对公子惟命是从,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好了好了!”
初不言挥了挥手,他才没兴趣听陈元表忠心,转身便离开了。
陈元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自己好像有些太引人瞩目了。
毕竟人家苏家的正式家仆都还在忙碌,而自己呢,不过是一苏家护院的随从,等级比他们还要低上一级。
刚从温柔乡回来不说,站这儿看他们干活又是什么鬼?
陈元慌忙走到一旁,顺手拿起苏三丢在地上的铲子,铲起院墙的杂草来。
对于柳氏,陈元早就垂涎已久了。
不,不能说是垂涎,大概应该是爱慕之心吧?
据他所知,柳氏原本是缙城本地的柳家小姐,长相也颇为秀丽。虽然算不上什么名门闺秀,但也比小家碧玉要强上许多。
只是财招人妒,世事难测,原本安稳富贵的柳家不知为何,被人一夜之间灭了满门,只有随母亲回乡省亲的她逃过一劫。
再后来,二人相依为命、颠沛流离,直到母亲病逝,她独木难支,只好随便找了个憨厚人嫁了,卖身葬母。
然而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她那厚道夫君又被官府强征服役,去了北方战场,等再见面时,只有一盒升职为百夫长的骨灰,和一身满是窟窿的战袍。
自从她嫁来邻家,陈元便一直关注着她。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