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一纸乡音扰故人  铁剑无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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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稳了以后,汉子说道:“老爷,这里有一处酒家。”汉子恭敬的对着车厢中施礼,虽然他知道陈庆之一定看不到,但他还是十分恭敬,一丝也不敢马虎。

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常年以赶车送货为生。刚过了立冬,东北就已经是冷的不行,雪已经下的淹没了膝盖。各家各户都盘起了火炕,舒舒服服的躲在被窝里喝着烧刀子,不肯走出房门一步。此时已过腊月,正是关外最冷的时节,汉子虽然是方圆百里最好的车夫,但也早已没有生意,歇业在家。

陈庆之找上到汉子时,汉子正在小院子里扫雪。陈庆之表明来意之后,汉子立马便拒绝了他。汉子道:“现在去武当山,路途遥远,而且大雪封路,路上十分难行。”倒是汉子的婆姨听到二人的谈话后,在屋中问道:“这趟出车,你能给多少银钱啊?”陈庆之笑着说道:“你看五十两够不够?”说着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来。汉子的婆姨听到五十两银子,忙道:“够够够!”忙从炕上起身,看看五十两银子长什么样子。妇人走出门来,看到陈庆之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时,两眼放光。妇人一个箭步,劈手从陈庆之手中抢过银子,用牙重重的咬了一口,笑的满脸开花。

汉子仍不愿上路,道:“此时年关将近,我这一去,肯定赶不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怎么办?”那妇人倒是彪悍,张口便骂:“老娘是三岁的孩子,还要你来照顾。你个没用的外来户,老娘不是看你可怜,怎么会嫁给你。你说你这一辈子能赚到五十两吗?老娘也就眼瞎了才看上你。张蛮子,你今天要是不去,老娘就死给你看。”汉子被骂的蹲着门旁,一声不吭。遇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你能怎么办呢?

张蛮子最终还是拗不过妇人,心中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接下了这单生意。临行之时,妇人看着呼啸的寒风,也是颇为心疼,赶忙从箱子中翻出一件皮衣为汉子穿上,反复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妇人从袖中掏出几钱碎银子,拿出一半递给汉子,又害怕不够,索性将手中的银子全部递给汉子,叮嘱他路上吃的好一点,这才放他离去。

张蛮子并不是他的本名,只因他长得孔武有力,却性格木讷,不善言辞而被同伴笑称为张蛮子,本名他也不愿提起,所以陈庆之一路上也都叫他张蛮子。张蛮子平素除了吃酒以外,并无其他爱好。但他对陈庆之确是极为恭敬,无论是当面还是背地里,甚至当他望向陈庆之的背影的时,目光中都是充满了钦慕之情。

陈庆之的虽然害怕孤独,但也从不会主动找张蛮子聊天,张蛮子性格木讷,也不会主动找陈庆之聊天。二人虽是结伴而行,但除了日常必要的交流外,竟没有过多的言语。不过好在东北人大都喜好喝酒,张蛮子也不列外,陈庆之每次到酒店喝酒之时,也会叫上他同去。初时张蛮子还是有些谦瑾,喝了两杯烈酒之后,也就逐渐放的开了。二人虽同桌吃了几次酒,却很少交流,他们各自盯着眼前的酒杯,谁也不会觉得尴尬。喝着同样烈酒的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烦恼,只是他们彼此沉默。

路上积雪太多,马车行的缓慢,行了大概二十多天,才刚刚过了山海关,行至河北境内。此时也已到了腊月二十四,北方人将这一天称为小年,家家户户已经张灯结彩颇有几分年味。

陈庆之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满是血丝,扶着车窗艰难的靠着车厢后座的坐垫才做了起来。拨开车厢的窗帘,冬日柔和的阳光照进马车,照在他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上,分外的迷人。陈庆之渐渐的眯着眼睛,享受着冬日的难得的暖阳。

昨夜又是一场宿醉,今早醒来头还是隐隐作痛,陈庆之从车厢的角落里又摸出一瓶酒,大口的喝了起来。这种喝法叫醒酒酒,可以让醉酒的人尽快清醒过来。陈庆之没这么多讲究,他只是想喝酒,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借酒打发时间。他从来不介意酒精肆意的摧残着的生命,应该说他从来不介意任何能摧残自己生命的事情。

“现在到哪了?”喝完一壶酒的陈庆之对着窗外问道。“老爷,过了前方的地界就到保定了,今天晚上就能到保定城了。”张蛮子虽然依旧赶着车,但神态却十分恭敬。“保定的刘伶醉可是好酒啊!今天晚上我请你好好喝一喝。”车厢中又传来陈庆之懒洋洋的声音。

陈庆之靠在车厢上,他自然看不到正在驾车的张蛮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张蛮子眼中冒着火光,他狠狠地挥舞着马鞭,抽在马的身上。皮鞭落到马的身上,张蛮子的瞳孔收缩,身上一热,仿佛马鞭抽到自己身上一样。他多希望马鞭能抽到自己身上,也许这样,自己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咚咚咚!”密室外传来三声敲门的声音。密室中,一位身穿黄杉的男子正低着头拨弄算盘,他的手指十分的灵活,算珠被打的“噼里啪啦”的,飞速转动。黄杉男子头也未抬,低声说道:“进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刚好飘到门外黑衣汉子的耳中。黑夜汉子轻轻地走进了密室,生怕发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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