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没人出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推着车走了进去,我把额头的头发向下捋了捋,希望能挡住自己的眼睛,低着头,尽量别让人看见我的脸。
站在前台,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一个声音叫道:“你干嘛呢?过来啊?”
我低着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推车走了过去。
低头看见一条黑色的短裙,白色高跟鞋,白皙的小腿。
女人责怪道:“怎么才过来啊?这都几点了?你们真的是越来越不准时了!愣着干什么啊?送过去啊!”
说完,她自己从车上拿了一份被吐了口水的打包盒。
我微微抬起头,看到4,5张有隔断的办公桌,每个人桌子上都有一台电脑,都很忙碌,我对照了工位上的名字和打包盒上的名字,把打包盒放在了桌子上,办公的人都没什么反应,也没说谢谢,也没为难我,就是继续干着自己手上的活。
第一层的打包盒已经送完了,接下来就是办公室里面的人。
第一间办公室门上挂着采购部,我敲了敲门,没人回答,我直接推开门,里面坐着两个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始干自己的事了,我一样的对照着名字,把他们的东西放下,关上门。
到了第二间办公室,销售部,一样的动作,放下东西,关了门,没人理我。
第三间计划部,还是一样,没人理会我。
这让我放下心来,估计没人认识我,也没人会在意我。
就这么一间一间的送过去,直到看见总经理办公室,我有些担心了,不会就是班森吧?他看见了我,第一反应会是什么呢?不会直接叫保安把我抓了吧?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应了我一句:“进来!”
我犹如晴天霹雳般,我记得这个声音,曾经是那么的熟悉,不会错的,是贺洁。
里面看我没进去,再次说了一声:“进来!”以为我没听见。
我推开了门,没敢多看一眼,低着头,把打包盒放在了茶几上,转身就走。
她叫住了我:“你等等!”
我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也没说话。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给财务那边送了吗?没送的话,把这份文件,帮我一起带过去吧!”
我松了一口气,她没认出我来,可我又为难了起来,我该怎么拿文件呢?总不能背着她,伸手去拿文件吧?
她看我没动,主动走了过来,拍了我一下道:“不为难吧?”
我没转身,把她递过来的文件,放在了车上,含混地回答道:“不为难!”
然后,像做贼得手后,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她再次叫住我:“你等等,你好像”然后,又自己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你去吧!”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跑到了财务室,把文件和打包盒往桌子上一扔,推着车就跑了。
下到了一楼,出了门,我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到这一刻我能确定下来,这个工厂一定是和马总有关,也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怎么样,才能知道这家工厂是制毒的呢?现在看来,连生产药品都算不上啊!
一家化工厂和制药厂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食堂那边,刚好看见一个主管模样的人,正在训斥那两个小年青:“啥事都干不好?还跑了?那车呢?怎么不推回来啊?就放在那儿,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一个人解释道:“杰哥,我知道是我们的错,我们就是想解解气,他们太他妈的狗眼看人低了,一样是打工的,他们凭什么就是那么趾高气扬的,天天让咱们给他们送吃的,就是一生气,就吐了一口口水,谁知道那附近刚好有人呢?我就怕那人说出去,工作不就不保了吗?想着跑了,他又看不见是谁,就能躲过这一关!”
另一个人解释道:“杰哥,我们都是跟你从老家出来的,对你绝对没二心,我们也是看不惯他们这么对你,你说你在这厂子里多少年了,从刚建厂开始就在这儿了,那是元老级的人物啊,可他们怎么对你的?他们一接手,就把你给降了,你原来可是咱们食堂的主管,一个人说得算,现在呢?又是采购,又是主厨,小食堂还被人家分走了,不归你管!哪有油水了?咱们是不是得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兄弟们都混不下去了!”
看杰哥的样子,也是有些愤愤不平道:“老子都干十几年了,来个新人就压在我头上,一会儿说采购价高了,一会儿说食品不符合卫生标准了!不对啊,说这些干什么?我问你们车呢?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完蛋啊!赶快把车给我找回来啊!”
我知道这时候该自己出场了,推着空车,走了过去。
三个人看到有人过来,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见我手上的车,都愣了一下,杰哥还是比较沉稳老练,警觉地问道:“你是谁啊?你怎么推着我们的餐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