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里也就这几人在,李从嘉也不用再装作那副高冷的模样,松下紧绷着的一副脸,自行找了个位子坐下,反正这里是都督府,自己大哥的就是自己的,给自己沏了杯茶,轻轻一嗅,沁人心脾,自己这大哥还真是会享受,居然是上好的明前茶,一气喝下,甚是美妙,一杯暖茶下肚,李从嘉望着对面在提笔批着文书的李弘冀笑问:“大哥,这鲁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正在一堆文书中忙着埋头处理军务,李弘冀头头也没抬就回道:“现在忙着出征的各项事宜,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先押着吧,等咱们出征回来,再腾出手来慢慢的处置也不迟。”
李从嘉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夜长梦多的事情,以前的自己可见多了那种自己把自己给玩死的例子,反派死于话多那可是太常见了的,而正派因为心慈手软被翻盘也是大有人在的。以前自己是旁观者的身份所以可以不在乎,现在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小命的时候不能不多想一点。
这种时候可不是在这安心批阅文书的时候,李从嘉猛然间从座椅上跃起,扑到桌案前,一把将李弘冀手里面的笔给夺了下来,没等李弘冀爆发,就先将一连串的话给抛了出来:“大哥,夜长梦多啊,此番我们出征少说也要出去月余,长了的话那可能就是一年半载的,把鲁铨放在这里,他可是在此地经营多年,盘根错节的,到时候万一后方生变,对我们出征可是大为不利的。”
李弘冀细细一想,觉得李从嘉这番一提醒也并非没有道理,要是鲁铨真在后方搞点事情的话,自己到时候腹背受敌,莫说太子之位,说不得自己和李从嘉两人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了。思索了一会李从嘉终于下了决定:“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两日咱们就把这鲁铨给定罪了,我们五日后就出征。”
李弘冀下了决定接着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对着被晾了半天正局促站立的苏离笑里藏刀的发问:“苏大人,不知你洪州的大军昨日可抵达了?”
李弘冀那眼神寒冰刺骨,苏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打昨日起自己就一直在提醒吊胆这件事,生怕自己那些个属下一不留神误了日期,那自己的官位也就像这鲁铨一样不保了,自己昨日怎么查抄鲁家的,就会有人一模一样查抄自己家,幸好昨日傍晚,自己的统兵官前来复命,自己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反正自己的兵马已到,没有了后顾之忧,自然就有了底气,苏离赶紧对着桌案那面一躬身,回复道:“殿下,属下五千健锐步卒已经于昨日傍晚抵达城外军营,随时等候殿下检阅。”
与李从嘉对视了一眼,果然这苏离比较靠谱,李弘冀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苏刺史辛苦了,且先下去约束属下,本王下午亲去城外大营犒赏全军。”
“是殿下,下官先行告退,下去准备了。”苏离躬身施礼,接着一直低垂着头,就这样慢步退出门外,直到转了弯,下了青石小径,见不到人影了,这才抽出了巾帕拭汗,真是吓死自己了,说不得,说不得,小心看了一眼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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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苏离远去,李弘冀望着正在这屋子里悠哉悠哉晃荡的李从嘉,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这弟弟能够这么的悠哉,而自己这当大哥的却要忙的一个头两个大的,还是得找点事给他做做才是,于是敲了敲桌案道:“老六,现在没有外人了,你且说说看打算如何处置这鲁家。”
李从嘉本不想掺和这种事,奈何这次关系到自己后路,所以也不得不强打起了精神来,开始思索起以前自己看过的那些案例,半晌才道:“先定罪吧,无论如何,鲁铨没有依军令执行,误了出征时期,大哥你是洪润二州大都督,这点儿专断职权还是有的。”
自己这么忙,让这小子一个人在那里浪?李弘冀可不想就这样放过李从嘉,靠在太师椅上让自己也舒服点,继续问道:“六弟,这润州兵马一时之间难以调其,大哥我就委你为前军先锋,专门负责这大军调集之责吧。”
李从嘉又不傻,自己大哥这么明显的挖坑给自己跳,自己才不会上当呢,当个悠闲王爷不是挺好的,当个什么劳什子的前军先锋?忙退后两步,连连摆手:“大哥咱们还是各司其职的好,父皇只命我为粮草督运官,这其它的事情你可别赖着我啊,我这可是放下父皇母后赐婚跟你出来的,你可不能不照顾我,否则我回去就去告诉母后!”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弘冀此刻最担心的就是李从嘉回去向钟皇后抱怨,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赶紧起身拉着李从嘉坐下,好言安抚道:“老六,你也真是的,大哥不就是在跟你讲的玩笑嘛!大哥怎么忍心让你去当这个开路先锋呢!”
“当真——!?”
“当真——!”
“真不让我去!?”
“真不让你去!!”
“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