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陈平凡就融入了高一文科办的圈子里,成为了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大家庭的一员。大家见陈平凡一表人才也懂礼貌,都挺喜欢他的,陈平凡呢,对这种办公室氛围,倒也不反感。
此时,倒是一个不太爱说话,基本上没有笑模样的中年男教师,引起了陈平凡的注意。粗看起来,这人绝对是文科办的一股清流!
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氛围中,他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从进屋到现在,除了倒水喝茶翻看报纸,就不再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仿佛那热闹只是别人的,他什么都没有。
后来听别人一说,陈平凡才知道这人也是教语文的,名字叫尤源。
大千世界,人分千万种,有爱说爱笑的,就有爱沉默的,一切都可以理解,陈平凡这样想着。
突然,一个笑起来可以看见后槽牙的中年女老师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儿似的,一本正经地追问陈平凡有没有对象,说陈平凡要是没有对象的话,她马上就给他介绍一个,还说她手上的存货可不少,胖的,瘦的,个高的,个矮的,当老师的,当护士的,随便他挑。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老师也接二连三地参与到这个话题的讨论中了,她们一会儿问陈平凡的家庭背景,一会儿问陈平凡的择偶标准,一会儿说她认识的东家姑娘好,一会儿又说那西家姑娘比这东家姑娘还强,一时间,把陈平凡围堵个水泄不通,也把二中办公室变成了他陈平凡的专属相亲角。
陈平凡应付得了这个,却应付不了那个,显得分身乏术,一刹那,他突然佩服起了沉默寡言的尤源,在这群女老师中间,他能独自存活下来,也算是有一套吧。
出去打水的工夫,陈平凡突然听到一楼走廊上有人在吵架,而且一听那吵架双方的架势,就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不吵个你死我活不罢休。陈平凡实在有些好奇,便把水壶放到了走廊的窗台上,下楼去看热闹了。
当陈平凡走下楼时,一楼正厅靠东侧的位置上,已经聚集了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这些人已经把吵架双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地当心,围得密不透风。里层的的人你挨着我,我挤着你,不是这个踩到了那个的脚,就是那个撞到了这个的腰。外层的人在这方面要好一点,不过在样子上就要差一些,一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唯恐错过这一出好戏。
离老远听了一会儿,陈平凡终于听出了个大概:原来吵架的一方是杨海静,另一方是学生家长,具体来说呢,这家长不是学生父母,而是学生姐姐,一个小泰妹式的姐姐。追溯起来,该学生在杨海静那儿报到完毕,就随着她的小泰妹姐姐离开了,结果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她这小泰妹姐姐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出教室门就冒了句虎话——你们的班主任长的咋像个猪呢?她本以为杨海静听不到她的话,然而,她错了,杨海静的耳力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差,杨海静的脾气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陈平凡怕这样吵下去,会对学校的影响不好,也对杨海静本人影响不好,毕竟今天高一新生报到,家长来得多,而每个家长都带着一张嘴,他们回家之后怎么说就不一定了。于是,他走上前去,分开众人,直接走到了杨海静身前,低下头对她耳语了两句:清者自清,来日方长,不要和这种人争一时长短,否则,容易因小失大,失了老师的身份。想了想,他又走到那个“姐姐”身旁,也不看她,只是异常平静地对她道:差不多行了,多为你妹妹想想!你妹妹还要在三班继续读书呢。而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有错在先,就应该认错在先。如果连这种基本的认错能力都没了,你会被人看不起的,尤其会被你那帮朋友看不起的!
与人谈话要顺势而为,抓其要害。陈平凡早看出来,这个小泰妹最怕别人说她连累朋友,说她没有担当,便因势利导,说了上面的话,既有攻击力,又有说服力。
经过陈平凡这么一劝,吵架的双方都偃旗息鼓,没了动静,那个小泰妹虽然还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却也只剩下面子功夫了,在她妹妹的劝说下,还是主动向杨小静道了歉:老师,对不起,我嘴臭,是我不好!老师你是不知道,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顺嘴啥都咧咧,长一张破嘴得罪不少人,但我真没啥坏心眼子,跟我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还有,我这人特别愿意帮别人。真,不骗你!你问我妹妹你就知道了……
杨海静依旧胸潮起伏,满脸通红,“行啦!要不看你是个连毛儿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知道,在清屏这一亩三分地上,谁才是真正的扛把子!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就在清屏这一块儿,那些敢跟我杨海静耍愣冲横的家伙,后来都是什么下场!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我在清屏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这时,早有知情人把杨海静的过往经历和的家庭背景说给了小泰妹。到最后应了那句话——而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此时的小泰妹,是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