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慌!”郭举人一皱眉头,旋即眉头一松,看向张文合,笑着说道,“让慕之兄见笑了。”
“郭兄还是先问问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会这么慌乱。”张文合提醒道。
郭举人点了点头,旋即对眼前的下人说道:“慌里慌张的,说吧,出什么事了,若不是要紧的事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下人躬着腰连连点头,旋即说道,“外面来了几个官军的人,指名道姓让咱们郭家去劳军,一张口就要十只羊五石米,鸡鸭若干,还有五百两现银。”
郭举人脸色一变,一巴掌按在座椅扶手上,恼怒道:“他们疯了,一开口就要这么多。”
想要官军安稳过境,他知道不出点血不行,可没想到庄外的这些官军一开口就要这么多东西,十只羊和五石米这些都好说,有几十两足够,可那五百两的现银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郭家不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但他绝不会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劳军,做这种有包子打狗的事情,不然以后打秋风的人会更多。
何况,这个银子哪怕给身边的张文合,也比白送给抚标营的那些明军要强。
“老爷,小的看他们的意思,若是不答应他们,就要派兵进庄。”下人苦着脸说。
听到这话,郭举人脸色一白。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真让庄外的官军进了庄子,那就不是几百两银子可以打发掉的,恐怕连他们郭家都要遭受不小受损。
“胡闹!”
啪……张文合用力一拍手边的桌子,连带着上面的盖碗都震了几震。
郭举人的目光被这道突然出现的响动吸引过去,当看到一脸怒气的张文合时,眼前一亮。
他得罪不起庄外抚标营的那些人,但眼前有一位不怕抚标营的人,还能帮他们郭家庄解决掉抚标营的麻烦。
想到这里,他急忙对张文合说道:“慕之兄,这一次你可要帮我,抚标营的这些人太过分了,开口就要五百两,我郭家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他们。”
说着,脸上还露出一脸忧愁的模样。
张文合自然不相信郭家连五百两都拿不出来,像郭家这样的士绅之家,有着几代人的积累,别说五百两,就算是五千两也拿得出来。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他不能戳破,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
郭举人见张文合没有搭茬,以对方不愿意管,便又说道:“慕之兄,你是庄外那支明军的监军,为兄这一次只能求你帮忙了。”
说着,他扭头对身前的下人说道:“你去找管家,让他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
“小的这就去。”下人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郭举人转过头,看向张文合,笑着说道:“这一百两银子,慕之兄千万不要嫌少。”
听到银子是给自己的,张文合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郭举人的意思。
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如五百两多,可这一百两是他自己一个人拿,而那五百两是抚标营的几个武将一起分,说不定还没有他这个监军的份。
想到这些,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巡抚大人安排我在抚标营里做监军,自是不能看着他们肆意搜刮民财,郭兄安心,此事我来出面解决。”
“那就有劳慕之兄了。”郭举人面露感激的拱了拱手。
“嗯。”
张文合点了下头,人却没有动地方,仍然稳稳的坐在座位上,时不时端起盖碗喝一口茶。
郭举人明白,这是在等那一百两银子落袋后才会出面。
对此,他并不着急,他相信只要有张文合出面,庄外的抚标营将领胆子就算再大,也不会为了几百两银子去得罪巡抚身边的幕僚。
时间不长,那下人从外面回到屋中,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身量不高的中年人,正是郭家管家。
一百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作为管家他自然要亲自把银子送过来。
“老爷,这是刚从账房提出来的一百两现银。”郭管家把几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郭举人把银子往张文合那里一推,笑着说道:“还要劳烦慕之兄了。”
“郭兄太客气了,放心,此事我这就去解决。”嘴里说着话,张文合把银子收了起来。
“那就谢过慕之兄了。”郭举人朝张文合拱了拱手。
张文合笑着点了点头。
来一趟郭家庄,白得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收了银子,自然要帮郭家解决掉抚标营的麻烦,他便说道:“郭兄准备十只羊和五石米,鸡鸭随便准备几只,让人带上这些东西随我去见一见进庄的那几个抚标营的人。”
“好,我马上让人准备。”郭举人答应一声,旋即看向郭管家,说道,“按照张先生的吩咐,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