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坎塔达带着亲卫远去,留在原地的素囊阴沉着一张脸。
通过几次联手对付虎字旗,两个人合作还算愉快,令他没想到的是,坎坎塔达居然想要让卜石兔带领土默特几万控弦去明境打草谷。
这件事要是成了,他们三娘子一脉想争夺汗位就更难了。
“台吉,咱们是不是回板升城?”窝仑阔低声询问。
素囊扭头看向窝仑阔,说道:“你说本台吉是不是真的比不上汗帐里的那个废物,为何这些有实力的台吉都支持他做这个大汗,而不是本台吉。”
听到这话,窝仑阔想了想,说道:“这几次咱们与坎坎塔达台吉合作都挺顺利,相信坎坎塔达台吉早晚会支持台吉您的。”
“不,他不会支持我。”素囊一摇头,说道,“现在我才明白,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做土默特大汗。”
窝仑阔面露疑惑。
素囊说道:“那木儿和坎坎塔达都是老狐狸,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强势的人成为土默特大汗,只有一个不顶用的人做土默特的大汗,他们才能够为自己部落谋夺好处。。”
“属下不解,大汗不是应该像达延汗和阿拉坦汗那样才最好吗?”窝仑阔一脸不解的说。
素囊冷笑一声,说道:“若是土默特有一个厉害的大汗,你认为虎字旗还会分出好处给那木儿和坎坎塔达他们吗?那木儿和兀鲁特部还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吗?”
没等窝仑阔回答,他继续说道:“只有一个软弱的大汗,他们这些土默特大部才能从中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他们会支持卜石兔成为大汗,而不是本应该成为土默特大汗的我。”
在他心中,土默特大汗本该属于他,而不是如今坐在大汗位置上的卜石兔。
窝仑阔极为认真的说道:“若是阿拉坦汗在时,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拉坦汗便是俺答汗,黄教的索南嘉措大喇嘛认为他是成吉思汗的化身,为所有蒙古人的大汗。
俺答汗所统领的土默特,是当时右翼蒙古的共主,也是土默特实力最强和势力最大的时期。
如今土默特大汗虽然还是右翼蒙古的共主大汗,可真正听卜石兔这个大汗命令的部落,只有卜石兔一系台吉的部落,和一些中立台吉部落。
至于另外几个万户部落,早就不在遵从土默特大汗的命令。
素囊一拽缰绳,说道:“走,咱们回板升城。”
说着,他后脚跟一磕马腹,催动身下马朝青城外疾驰而去。
窝仑阔带着周围的亲卫甲骑追随身后。
汗帐里。
卜石兔端起金樽喝了一口酒,对汗帐中留下的特木伦台吉说道:“虎字旗的高粱酿,够烈,怪不得咱们蒙古有那么多人喜欢喝。”
“这个高粱酿不仅能喝,听说虎字旗的人还会用来冲洗伤口。”特木伦出声说道。
卜石兔微微一摇头,道:“本汗知道那种冲洗伤口的酒,跟喝的这种高粱酿不太一样,那是一种更烈的酒,只用来冲洗伤口。”
“虎字旗的人太浪费了,冲洗伤口用清水就可以,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酒。”特木伦感慨了一句。
卜石兔放下手中的金樽,说道:“你说本汗是不是太过容忍虎字旗的所作所为?”
听到这话,特木伦愣了一下。
之前汗帐议事,大汗旗帜鲜明的支持虎字旗,虽然这里有那木儿一系台吉帮虎字旗说话的缘故,可大汗终究驳回了素囊和坎坎塔达等台吉提议。
不像上一次,任由牧民围攻虎字旗货仓,最后逼的虎字旗烧毁十几万两银子的货物。
“哈坦部也是我土默特的部族。”卜石兔手掌紧紧抓住金樽外壁。
特木伦听知道,这是大汗对虎字旗袭击哈坦部的事情心生不满。
虽然之前汗帐议事的时候,大汗没有直接认定袭击哈坦部的人与虎字旗有关,但在场每一个台吉心里都清楚,袭击哈坦部的人是虎字旗的骑兵。
嘴上不承认,也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是为了不让素囊和坎坎塔达那些人把虎字旗驱逐出草原。
归根结底,还是虎字旗带给大汗的利益,让大汗舍不得放弃虎字旗。
“听说是哈坦部派人去劫虎字旗的车队,这才引来虎字旗战兵的报复。”特木伦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哼!”卜石兔冷哼了一声,语带不满的说道,“哈坦部袭击他们的车队是不对,可最后不也没能劫下他们的车队,反倒是哈坦部死伤不少人。”
特木伦低了低头,没有言语。
大汗一系台吉从虎字旗商道上获取到足够多的好处,不会为了一个哈坦部与虎字旗为难,而且那木儿老台吉那边,也不会同意对虎字旗动手,不然之前汗帐议事的时候,哈尔巴拉和兀鲁特部的台吉不会旗旗帜鲜明的站在大汗这一边,反对素囊那些人所说的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