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圣妍的双掌还未落下,岳圣叹已从窗口跃入,伸手将刘驽推至一边。他手动剑出,直指陆圣妍。陆圣妍怒道:“师兄,为何又是你?”岳圣叹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你为何要杀他。”
陆圣妍道:“师兄,在你眼中,又有何人是可以杀的?这狗娃子吞下了金鳞河豚的毒囊,花三娘要我将他交给她,我只能照办。你喜欢那个张小姐,好!我不拦你,也不为难于她。我现今只想救自己男人的命,为甚么你要对我千般阻挠。”岳圣叹道:“你用一个娃娃的性命,去换公孙茂的性命,这本就是不堪之举!”他指了指床上的公孙茂,道:“再说,这个人是好人吗,当年武林中人,有多少人是因他而家破人亡的?”
陆圣妍冷笑一声,道:“师兄,你只道你喜欢的张小姐是个好人吗?她只不过杀人不用刀罢了。她动一动嘴巴,多少人一样因她家破人亡,而且只怕死得还要更多!”岳圣叹道:“你……”陆圣妍道:“你甚么你!你喜欢的人,便不许别人说她坏话,我的男人便可以由你胡口乱说?!”
岳圣叹道:“总之,不许你杀这孩子!”他剑尖耀动,往陆圣妍直刺而来,想要将她避开。陆圣妍道:“师兄,你不是我的对手。”她双掌斜出,右掌直拍岳圣叹天灵,同时左掌探向他的小腹。两人斗了不数合,岳圣叹便已落于下风。
正在这时,刘驽一头冲了过来,喊道:“你们不要打了!”站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岳圣叹见状急忙回剑,道:“你快走!”同一句话,陆圣妍竟与他同时喊了出来。
岳圣叹道:“原来你不想杀他。”陆圣妍道:“谁说我不想,我想甚时杀他,就甚时杀,由不得你说嘴。”刘驽道:“陆姨,你是不是因为那花三娘,才要杀我?”他想着陆圣妍刚去了花三娘那里一趟,回来便要杀自己,因此定与花三娘有莫大关系。他接着又说道:“陆姨,如果我的命,能换回茂哥一命,你就拿去……”
岳圣叹打断他的话,道:“小孩子家家的,瞎说些甚么。有岳某在此,你绝不会有事儿。”陆圣妍道:“师哥,你莫要这般欺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时房梁上传来一声,“你们俩个到底打不打,陆圣妍,你说杀他,你倒是杀啊!磨磨唧唧了这么久,你倆不烦,老子烦了!”岳圣叹、陆圣妍和刘驽三人抬头一看,房梁上坐着一人,油头垢面,尖嘴猴腮,猥琐而又邋遢。看情状,此人早在梁上坐了许久,而他们几个大活人竟没有发现。
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岳圣叹和陆圣妍均识得此人,道:“关东一枭!”原来这人乃是关东一代有名的大盗,采花劫财,没他不敢干的。此时夜深人静,这关东一枭不明不白地出现,定是不怀好意。岳圣叹与陆圣妍这对师兄妹,不由地同仇敌忾起来,长剑与双掌同时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
关东一枭哈哈一笑,声音极是刺耳,他身形一晃,急向刘驽奔去。岳圣叹与陆圣妍齐追,终究慢了一步。刘驽心道:“逃也逃不了,不如与他拼命。”一个头槌撞向关东一枭。关东一枭侧身躲过,一掌切中他的后脑勺。刘驽当即人事不知,晕了过去。关东一枭将他扛在肩上,转身便要冲出门。
陆圣妍与岳圣叹怎能容他如此便宜离去,双双攻向他的后背,这是他们师兄妹反目十几年来,第一次共同对敌。那关东一枭不过是身形灵巧,若论及武功,怎是掌剑门两大高手的对手。他驮着刘驽,步伐不免笨重,被陆圣妍与岳圣叹两人围攻得团团直转,眼看就要丧命。他将背上的刘驽掷向二人,急向门外奔去,陆岳二人紧追不舍。关东一枭跑出屋,大声喊道:“花三娘,你个老女人还不现身,老子都快要死了!”边跑边躲,连喊了数声。
屋外夜色中走出一队人马,点着火把,当中的正是花三娘与薛红梅。花三娘哈哈大笑道:“关东一枭你个蠢蛋,我告诉你悄悄跟着就行,你非要逞强自己硬上。”她右手一挥,三支短箭带着绿焰飞向陆岳二人。
陆岳二人见箭上磷磷带火,心知有蹊跷,急忙向旁闪避。关东一枭夺得机会,一个箭步,逃回花三娘身边。花三娘道:“陆圣妍,岳圣叹,老娘已在此屋周围团团洒上了“七重桃花瘴”,无论人畜,越界即死,你二人不要想活着离开此地。”
陆圣妍与岳圣叹仔细一闻,晚风中果真带着隐约的桃花香味。以花三娘咋用毒上的造诣,这“七重桃花瘴”定是极厉害的毒药。陆圣妍道:“王夫人,我只不过请求你救救我的男人,你不管答不答应,为何要向我们下毒手。公孙茂可是王道之先生的唯一门徒,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先生定不会饶过你。”
花三娘道:“这倒是奇了,我只是说要杀了你们俩,又没说杀公孙茂。你们二人,一个是朝廷鹰犬,另一个哼哼,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她见陆圣妍身处自己几日前到过的农屋,便知自己的丑事她皆是知晓,当然是不可不除。接着她又说道:“至于公孙茂的伤,有我家那老头的吩咐在,老娘自会给他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