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驽有些动容,“我娘现在如何?”
傅灵运没有立刻回答,思索片刻后道:“她很想你,你应该去眉镇看看她,她过得很不好!”
“不好?!”刘驽皱起眉,“你究竟把她怎么了?”
傅灵运微微一笑,根本没有将刘驽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上,“她是我亲妹子,我自然好生待她!”
他眯起眼,“如果你肯归顺于我,则可以与你母亲朝夕相伴。”
刘驽定定地望着他,“假如我不肯,你又会怎样对我母亲?正如你所说,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傅灵运轻轻叹了口气,“我固然不会对她怎样,只可惜你们一家无法团聚。”
刘驽有些轻蔑地看着他,“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怜,一个连亲妹妹都要利用的人,他的才智手段该匮乏到何种程度!?”
傅灵运勃然大怒,他正想发作,却惊奇地发现刘驽双目似盲,并不能看见自己表情变化,疑惑地问道:“你看不见,如何得知我是谁?”
刘驽微微一笑,“你的培婴功与其他功法截然不同,施展功法时蕴含的炁如同怀胎十月初生之婴儿,独特如斯,我怎能不察?”
傅灵运心中大异,“你以目盲为代价获取观察炁的能力,这是甚么武功?”
如何揣摩炁、看清炁、领悟炁是他这种绝顶高手一生追求之所在,他心中贪念不由地为之一盛,暗道:“不如先想办法诳住这小子,然后再从他口中慢慢套出这绝妙功法不亦妙哉!只是这小子过于顽固,胃口亦是极大,难以说得动,若是没有真金白银的大价钱,恐怕无法实实在在地打动他。”
想到这,他转怒为笑,“我的好外甥,有一件事你若是能答应我,你我可共分天下。你有我傅氏血脉,而我远比你年长,百年后我的天下便是你的,说到底整个天下非你莫属!”
刘驽转过头,这是傅灵运第一次称他为“外甥”,令他不由地惊奇,“舅舅乃武林中人,向来不涉及天下事,你的势力不过在江南眉镇方圆数里而已,为何今日开口是天下,闭口也是天下,你所谓的天下又是以甚作为凭仗?”
傅灵运并未被刘驽的话激怒,哈哈大笑,“男子大丈夫,岂能苟活一世,若是有逐鹿天下的机会,谁又会轻易错过?正所谓‘抛头撒血不可惜,飒飒西风愁煞人’哪,即便那个黄巢只做了几天皇帝,普天之下羡慕他的人处处皆是!”
刘驽沉声问道:“还是那句话,不知舅舅说这番话的凭据是甚?”
傅灵运紧盯着刘驽的脸,一扫之前的狂傲,以无比认真的口气说道:“你可知此去再往西四千里之处,有一个雄伟昌盛之帝国,其国疆域无比辽阔,土地之富饶,武力之丰沛,堪比极盛之时的大唐!”
刘驽点头,“我掌剑门内有一位长老颇为了解西方,根据他的情报,此去往西确有一大帝国名曰‘阿勒伯’,此国与我中原不同,乃是以教治国,其国民便是教徒,教徒便是战士。这些阿勒伯人惯常将不信其教的人视作异类,所过之处血流成河,非信其教不得存活。而且阿勒伯人行事作风与我们泱泱中华截然不同,选材不以科举,任贤不以道德,唯以其所谓教规行事,实在是乖戾无礼到极点。”
傅灵运摇头,“外甥,你的这番话未免有些过分。依我看来,阿勒伯之所以能成为大帝国,必有其过人之处,我们怎可以一味揭其短处?不瞒你说,那阿勒伯帝国的哈利发一贯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神土,早对我大唐有了传教布道之心。这些年,大唐步向衰亡,阿勒伯人一直在物色可以策应他们经略中原的人,他们的眼光极为挑剔,普通人根本不能胜任他们的要求,所幸他们最后找到了我。”
说到这,他一脸得色。
刘驽吃惊,“舅舅,你竟然投靠了阿勒伯人。你须知那些异族亡我中华之心不死,一百年前,若非高仙芝在怛罗斯之战中以安西都护府的数万精兵为代价阻住阿勒伯人进军西域的野心,我中华早非汉土!”
傅灵运不以为然,“你这番话甚是迂腐,汉土如何,不是汉土又如何。那阿勒伯人的哈利法曾向我许诺,若是我能皈依彼教,并助他们征服中原,那么将来便封我为中原的素丹。你是我的外甥,若是你能助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这素丹自然要和你一起做。”
刘驽怒道:“你这是要做中华的叛徒,当异族的走狗!”
傅灵运反击,“甚么叛徒?!但凡逐鹿天下,不过都是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那黄巢、朱温、狄辛、袁龙城,哪个又能比我更好,不过都是些伪君子罢了!”
刘驽努力平息心情,缓缓道:“不管是黄巢、朱温,还是狄辛、袁龙城,他们中间无论任何人做了皇帝,究竟都是中华子民,是属于我们中原人自己的事情。可若是让那阿勒伯人占领了我们的土地,他们必将推行他们的教,灭绝中华数千年的文化,儒家圣人的学说恐怕要销声匿迹于世上,而我们的百姓子民若是不肯从他们的教,则男人会被屠杀,女人会被奸淫,土地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