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猛道出劫营缘由,可是车师已如惊弓之鸟,安得默不作声,车师军更无人敢应。吴猛又气又恨,顿时激起一腔豪情,高声道:“纵然车师不往,我虽仅三百兵,但一样杀入匈奴,全身而退,大王且看!”三百汉兵高声相应,气震四野,安得不禁惭愧。吴猛言毕,率三百兵转身而去,进行部署。
天更黑了,风惭惭大起来,乌云沉重,千钧般压在匈奴营寨上方。吴猛与三百兵饱食一番,向安得交待道:“但见我们大呼,你们便在城上擂起战鼓,大声吼叫,以助军威。”安得允诺。三更时分,大开城门,吴猛跨上乌孙的汗血马,带着这三百兵,静悄悄地奔向匈奴。
匈奴营帐,已逼近城墙,不过几千米,汉军转眼便到。由于车师军不堪一击,匈奴非常轻敌,到了半夜,全部安睡,无人防备,连哨兵都已撤掉。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沉睡中匈奴兵蓦地醒来,听到风雨声中似有无数声音在喊:“你们中计了,汉将窦固、耿秉率军前来!”
窦固、耿秉大败匈奴,威名远扬,匈奴兵听了,惊疑不定。忽然,一彪军杀到,战马奔腾,人如鬼魅,刀刀致命,那些匈奴,挨着就伤,碰到就亡,匆忙之间,营寨大乱。这一彪军,从南杀入,锐不可挡,杀至北边,换一处营寨,继从北杀入,如此回环,如入无人之境!匈奴一混乱,哀号声震天,牵动后营。中军,蒲奴单于惊起,听到战鼓雷鸣,似有千军万马,风雨之中,隐隐有人在呼:“大汉将军窦固、耿秉在此!”蒲奴单于心想:“我原料那汉兵谎报军情,诱我们前来,再布下伏兵,想一举消灭我,可恨呼衍王,却言无事,骗我前来,可恨可恨!”原来,呼衍王率了十万军攻打车师,十分顺手,便遵着前言,告知蒲奴单于,并无汉军,蒲奴单于一心想着如嫣,迫不及待,立即率了十万大军前来,留下右贤王守住汗庭。
蒲奴单于慌忙召来呼衍王,责道:“你上次败给汉军,便是被汉兵以数百兵诱使、牵制我们,再伏以大军。你看今日,汉军以车师为诱饵,使我们屯兵城下,再以大军围击。哼,前车之鉴!呼衍王,你速令各营拨寨而起,后退三百里!”
呼衍王急道:“单于,汉兵来攻,宜静不宜动呀,我军兵多,只要严戒各营,不得擅自喧哗,坚守不动,就使有千军万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蒲奴单于脸一沉,抽刀道:“你不是说前方无事吗?我才统军继进。今来千军万马,你有什么话可说?”呼衍王无奈,只得将蒲奴单于的指示传令诸营。
各营一动,更加混乱不堪!吴猛大喜,乐得趁势多杀一阵,只奈手下仅三百兵,不敢追击,万一被匈奴察觉,反为不妙,遂收兵回城。安得接入,见汉兵完好无损,不折一人,只是人人全身上下,都是殷红的鲜血,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道:“汉兵艺高胆大,能征善战,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次日,天蒙蒙亮,安得携如嫣,与吴猛检点战场。安得又见务涂谷城下,满是匈奴尸体、兵械、粮草,又一次叹服,问:“吴将军,我见匈奴如虎似狼,凶残无比,车师兵虽多,却节节败退,为什么你区区三百兵,却能取胜?”
吴猛笑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越是不怕死,越不得死越是偷生,越不得生!”如嫣听了,低下头来,心里闪过耿恭在战场上力敌匈奴诸将,丝毫不惧,救下自己的画面,她轻抚着手上的玉珠,叹道:“大王,你要是有汉军半分毫不畏惧的勇气,车师也不致于像今天这般窘迫!妾昨晚见喊杀连天,劝大王率军继进,奈何大王迟疑不决?这么怯懦,连一个妇人都不如,怎么行军打仗?”说毕,一脸鄙夷之情。安得勃然大怒,又发作不出,一张脸憋得通红。如嫣天姿国色,他宠爱异常,逾若珍宝,哪里敢发怒?心里却对吴猛有了一丝恨意。
吴猛令人将兵器、粮草悉数搬入城内,并加固、加高城墙,仅过得二三日,务涂谷城又成一重镇!城上布满旗帜,上面几个斗大的字:汉、窦、耿。
匈奴败退三百里,方敢安营扎寨。检点士卒,死了一千余人,伤了几千人,丢失的兵械、粮草却是无数,蒲奴单于懊恼不已,对呼衍王埋怨不已。呼衍王退出,对部下道:“单于多疑,自我上次被汉军击败后,单于不敢与汉兵交锋,胜败是兵家常事,单于这样,怎么能率部强盛?倘若昨晚来的汉兵真是窦固、耿秉,为什么不追击我们?我们死的人,又何止一千?而且受伤的人,并不是刀剑伤,大多数是败退时跌倒、踩踏而受的伤。”
过了三两日,并无汉军追来,蒲奴单于心安,呼衍王才敢进言,劝令蒲奴单于进军。蒲奴单于哪里肯信?呼衍王遂道:“大王,不如遣出侦骑,查看一番,再作计议?”蒲奴单于应诺。过得一会,侦骑来报:务涂谷城上遍插汉、窦、耿旗帜,破损的城墙已经修补,汉朝与车师联兵据守。呼衍王听了,大喜:“我军败退,汉军不乘胜追击,反而修补城墙,据城固守,明显是兵不如我,窦固、耿秉肯定没来,那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