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羌又从背上的箭筒里抽出一束箭,紧紧握着,冷冷道:“诸位如果不服,可往前再走一步试试!”诸将脸色苍白,哪里敢动,站在原地,如泥塑木雕一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过了片刻,范羌笑道:“既然不肯走,那就坐下吧,站着多难受!案几虽破碎,但勉强可以一坐!”诸将木然地退回来,呆呆坐着。
这时,乱兵愈来愈多,喊叫连。杨晏暗自着急,心想:“我们有诸将为质,南军虽一时不敢强攻,然终非久长计,但愿哥哥争分夺秒,早点擒住窦固,那时,就算被南军剁成肉泥,我也心甘情愿。”
忽然,飞来数支火箭,射中营帐。“呼”地一声,火苗窜出,恰好刮来一阵风,火借风势,风助风威,不一会儿,整个营帐都已烧着了!诸将大惊,被火烤得汗流浃背,都想逃出帐外,可杨晏、范羌站在帅案前,威风凛凛,视死如归,他们不敢妄动。火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将营帐吞没,一名校尉终于忍不住了,一跃而起,往外便跑。忽见流光一闪,那校尉闷哼一声,倒在门口,他的咽喉上,插着一箭,箭尾兀自颤动。诸将叹息一声,都闭上眼睛,自知难逃一死。
杨晏忽道:“周超、陈佑,你们两人出帐,引开乱兵,带人将火扑灭!”
周超起身道:“将军,你难道不怕我出帐之后,不但不助你,反而引兵攻打你吗?”
杨晏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杨某看人,从未失眼。周超,你快点走吧,再迟点,咱们都要烤熟了!”
周超哈哈一笑,一揖到底,偕着陈佑,出了营帐。却见无数乱兵,密密麻麻,围住中军帐,与御林军斗了起来。御林军仅一千人,自顾不瑕,哪能去救火呢?眼睁睁看着火愈烧愈大。
乱兵忽见周超、陈佑出帐,不禁大喜,停下打斗,齐刷刷望着他俩。周超站在火光里,满头大汗,头发已被烤焦,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他张开手,怒道:“你们疯了吗?曹田子和诸将皆在中军帐中,你们如此纵火,岂不全烧死了?快去救火,快去救火,若再晚一些,都成乌焦巴弓了!”
众兵听了,也惶急起来。周超、陈佑带着众兵,匆忙跑去担水,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桶一桶浇将过去。不多时,已将火扑灭,剩一缕青烟,扶摇直上。
一名健卒向前一步,壮声道:“周将军、陈将军,虎贲营自以为护卫皇宫,高人一等,素来瞧不起他人,今居然闯入我南军营内,掳走诸将,视我等如草芥,今不给点下马威,以后我们南军还有什么颜面!常言道,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你们就带他们杀进去,将御林军一个个碎尸万段!”
周超吓了一跳,沉吟不语。健卒抽出刀,恶狠狠道:“周将军,听你与陈将军以前在虎贲营效力,也不知是真是假!”众兵都怒目相向,只待周超一言不对,便将他剁成肉泥!
陈佑忙道:“诸位误会周将军了!你们可知,中军帐中有一人,十分骁勇,尤其是箭术,更是前无古人!刚我亲眼看到,他抓了一把箭,看也不看,随手一扔,便射死了我军十余人!试想,曹将军武艺高强,性烈如火,为何甘心被掳?就是因为有这人在!”
健卒半信半疑:“这人是谁?真有这么厉害?我却不信!”
陈佑冷笑道:“不信你去试试!你以为,南军诸将统是木偶饭桶吗?”
众兵都盯着这名健卒,健卒骑虎难下,只好打脸充胖子,壮声道:“我且去看看。”他壮起胆子,紧握马刀,心翼翼朝中军帐中走去。御林军见了,也不阻拦。健卒走到中军帐边,犹豫片刻,猛地掀帐而入。尚未看清帐中模样,忽然飞来一箭,隐隐挟着风雷之垢,扑面而来。健卒吓了一跳,叫了声:“我的头!”然而,箭过去,头安然无恙,健卒大喜,心想:“这人却是纸糊的老虎,也不咋地,可笑周将军、陈将军如此吹嘘!”他摇摇头,只觉头部沉重,伸手一摸,竟是一只箭,慌忙取下,却见这箭穿过发钗上的孔,到箭杆中部时,力道突然消失,因此,箭停留在发钗里,发钗纹丝不动。
健卒登时愣住了,忽听帐中一人大喝:“还不快滚,难道你以为我不敢射你吗?”健卒吓了一跳,啊地一声,转身夺路而逃。原来,范羌耳力惊人,健卒慢慢过来时,他便告知杨晏,杨晏沉吟道:“这人定是细作,来刺探情况,范羌,你以箭射他,让他知晓我们的厉害,却不要射死他!”果然一击奏效。
健卒披头散发,狼狈逃回。陈佑道:“我刚所,可有一丝假话?”
这名健卒手却酸软,呼呼喘气,连声道:“好厉害,好厉害!”
又有一名健卒向前,道:“周将军,陈将军,难道我们此束手就擒吗?”
周超道:“不可力敌,却可智取!”他想了想,道:“待我与陈将军回营,调来本部人马,你们在此牵制敌人,我们却绕到中军帐另一边,以冷箭袭杀,如何?”
这名健卒道:“御林军不过千人,我们分兵即可,何必劳烦二位将军回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