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如同一座雄狮一般矗立于两座大山的山鞍之上,虎视北方,左右连接着东西的长城,其险要的地形一目了然,鲜卑人若是想从并州大规模进犯中原,不打下雁门关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这头雄狮却陷入了危机之中,它的脚下正在有无数只蚂蚁正在试图往上爬,细细看去,那些远远看去细小地如同蚂蚁一般的,正是一个个穿着皮袄,拿着弯刀的鲜卑人。
距关五百米处,一面旗帜正在鲜卑军中高高飘扬,旗下,一名中年男子正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远处的雁门关,此人身材比周围人高出了一截,隆鼻阔嘴,一头虬结的头发如杂草般盘在头顶,身穿一件用狼皮结成的大袍,身背一把游牧弯弓,腰别一把弯刀,整个人不怒自威,显然是鲜卑人的上位者。
那人身边一名亲兵模样的人向他建议道:“主公,我们一没攻城武器,二全是骑兵,这样攻打雁门关损失太大了,不如我们暂时退去,再另想办法吧。”
那名中年男子正是鲜卑的部落首领轲比能,由于仰慕汉人文化,他在早前就下了一道命令,让手下将士皆称呼自己为主公,轲比能听言摇了摇头,继续盯着雁门关,冷冷地说道:“快了,雁门关破就在今天。”
丁原身死,并州无主,轲比能在几个月前才收到这个消息,知道这个消息后,他兴奋地整夜睡不着觉,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在这几个月之中,他四处联络各处部落,终于在近日集结了三万鲜卑大军前来攻打雁门关,为的就是趁并州虚弱,借此机会控制并州的一部分领土。若是别的鲜卑首领,在子民的日子过得下去的情况下,必然不会花大代价来攻打雁门关以便占据大汉的领土,但轲比能不一样,他无比仰慕汉人的文化,所以他想亲自打下并州,来博取汉人皇帝的肯定和妥协,谋个一官半职当当,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围攻雁门关之战。
轲比能此时看似正在冷静地看着雁门关,但其实那名亲兵的话已经如同一根鼓槌一般,在不断地敲打着轲比能。今天的损失确实太大了,前方的战报现实,关上的兵力一共不过五百人,只是以往守军的十分之一,并州此时确实已经陷入了虚弱之中。但是轲比能从早上攻打到现在,已经损失了近三千人,但是直到现在依然没有能拿下雁门关,即便今天拿下了雁门关,也只能说是惨胜了。轲比能心中无比肉疼,但是看着城上那名指挥若定的将官,他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狠厉,他能看出来,关上的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只需要再有半个时辰,自己就一定能功上去,到了那个时候,一定要让那群守军付出血的代价!
关上的指挥官正是王凌,他在后世人心中可能没什么名气,但是在历史上他一直做到了魏朝车骑将军、三公的位置,位极人臣。但是如今他只是雁门关上小小的校尉,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当今三公之一司徒王允的侄子。
王凌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他已经在关上站了快一天了,一滴水都没有喝,看着关下密密麻麻的鲜卑人以及身边越来越少的守军,平常心智异常坚韧的他此时心中也泛出了一丝绝望,要不是他王凌,雁门关早就失守了,轲比能来犯的时机选择得太好了,并州如今已经变成了三不管地带,身为帝国门户的雁门关,此时只有五百守军,说出去谁能信。王凌心中有些苦涩,还有一些对朝廷的埋怨,都是董贼弄权,还是了丁原,否则要是有丁原在,哪个异族敢来触碰雁门关的一块城砖。
就这一会儿思考的功夫,鲜卑人的攻势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王凌见状大急,大声吼道:“滚油,粪汁,统统倒下去!”
“王校尉,我们的滚油和粪汁已经用光了!”
王凌骂道:“那就用尸体煮!将鲜卑人尸体给我煮沸了扔下去!”
那名亲兵被王凌的命令吓了一跳,但是王凌素有威严,那名亲兵“诺”了一声,便去照做了。
一波一波的鲜卑人爬上了城头,守军们双拳难敌死守,关上的缺漏越来越多,导致更多的鲜卑人爬了上来。
王凌见状拔出佩剑,亲手将一名鲜卑士卒的头颅砍落在地,大声咆哮道:“不要松懈,给我坚持住!杀!”
但是回应寥寥,到处都是鲜卑人,王凌手下已经没有几名将士了,他彻底绝望,感慨道:“难道我王凌就要死在此处了吗?我不甘心啊!”
就在此时,一阵箭雨如蝗虫般从背后射了过来,耳边“嗖嗖”声不断,只见身前的鲜卑人一片一片地倒了下去。已经绝望的王凌见此情景,奇怪地看了身后一眼,他此时一点也不担心身后有敌人袭来,反而有些期盼起来,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
没有让王凌失望,顺着王凌的眼睛望去,只见大批步卒从山下冲了上来,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青色大马,手持一张大汉雕弓,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不是陈明还是谁。
王凌见状不惊反喜,大声问道:“来者何人?可是援军?”
陈明也不答话,张弓搭箭,向